他俯身籠罩著紀初桃,下頜滴水,微紅的眼睛定定地鎖住紀初桃,浸透了雨水般濕冷而又沉重。
「祁炎,別淋雨了!」紀初桃努力舉起雙臂,手搭涼棚遮在他的頭上。
祁炎卻拉下她的手臂,屈膝抵在她的腿-間,狠狠地吻了她。
他的唇有些冷,紀初桃難以呼吸,被親到發痛,支吾了一聲「祁炎」,欲要稍稍推開他,卻被捉住腕子壓在冰冷的牆上。隨即下頜被捏住,退無可退,只能仰著頭顫抖著承受這個似是確認、又似是懲罰的深-吻。
紀初桃仿若在洪流中顛沛,死過一回般,舌尖痛麻,眼前一陣接著一陣發暈。
等到意識回籠,感官復位,才發現祁炎正低著頭擺弄她束腰的絲絛。
「哎,等等!」紀初桃眼睛濕潤,按住祁炎骨節分明的手,臉頰的輕紅不知是醉是羞。
雖說大雨夜路邊無人,但紀初桃自小所受的宮規教導,不允許祁炎再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祁炎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將一個物件掛在了她的腰間。
紀初桃低頭,看到了腰間所掛的墨色窮奇玉,不由愣神。
猶記躬桑之後,紀初桃去探傷,祁炎笑著對她說:「臣若有了心儀的女子,必鋪十里紅妝,備豐厚聘禮,將此玉雙手奉上。」
按照夢裡的預示,祁炎會在大婚當夜將這玉掛在她頸上,而非是在這樣一個淒寒的雨夜,將這塊對他而言極其重要的「護身符」掛在腰間。
時間和細節皆變了,是否意味著夢裡的結局亦會跟著改變?
「殿下頸上已有骨哨墜子,這玉,便掛在腰間。」祁炎的手留戀地在她纖腰上撫過,垂首時,清冷的雨水自他挺直的鼻尖滴落,低聲道,「此物意義非凡,能護殿下平安,務必隨身帶著。」
紀初桃心底湧現無數疑惑,問道:「你不是說此物不能輕易示人,會招來災禍的麼?」
祁炎頓了會兒,似是輕笑:「自然是騙殿下的。一個護身符而已,能有何災禍?」
「祁炎……」
「殿下送臣一枚公主令,臣還殿下一塊墨玉,值了。」
祁炎說著,與她碰了碰額頭:「我不問殿下為何避著我,但若是移情別戀……」
他的目光沉了下來,幽深而清寒。
紀初桃知道他未說完的話是什麼,那樣的答案她不想再聽第二次。
「本宮要如何說你才肯信,沒有誰阻礙你我,也沒有誰能取代你,祁炎。」紀初桃低聲道。
夢裡夢外兩輩子,她都認定眼前這個孤傲強悍的小將軍了。
「殿下又何曾信過臣?」祁炎以指腹碾過她艷麗的唇,凝視許久,方閉目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祁炎!」紀初桃執著雨傘,追了出去。
不知為何,她有些心慌,怕祁炎走了便不會回頭。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想將一切和盤托出,管他在計劃什麼,管他未來前路如何。
然而祁炎頓住腳步,背對著佇立許久,又猛地轉身,大步將她擁入懷中。
「臣是反賊之後,本非善類。」他道,「若不想臣發瘋,殿下便離其他男人遠些。」
他折回來,就為這麼一句?
可他的語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紀初桃抵著他的肩,吸氣道:「你瘋了,我也要你。」
祁炎走了,紀初桃在坊牆下站了許久,直至雨停。
自這夜過後,祁炎許久未曾出現。京都城越是平靜,紀初桃的心便越是繃緊。
偏生這個時候傳來了紀妧病倒的訊息。紀初桃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除夕宴上解決了北燕行刺之事,大姐的身體應該不會如夢中那般多病才對,為何每逢春冬之時仍是會疲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