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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頁

她知道祁炎性子傲,二姐說話又口無遮攔,若是起了衝突,反倒敗興。可若將祁炎丟在府中不管,又違背了貼身之約……

「殿下放心,臣有分寸。」祁炎看起來神色如常,對周圍美男們好奇的目光視而不見。

行至梨苑,卻見亭榭外站著一人。

是李烈。

高鼻深目的異族青年,卻受了重傷,一隻胳膊用繃帶吊在頸上,一條腿斷了,拄著柺杖,臉上也有不少傷痕,身上看不見的地方只怕更多……可即便傷成這樣,他也依舊靠在廊下,遠遠守著亭中設宴賞花的紀姝。

紀初桃踏著一路飛雪似的花瓣入了亭中,內侍將擋風的簾子撩開,她方察覺大姐紀妧和皇弟紀昭也在。

一家人難得聚齊。

紀初桃給長姐和皇弟行了禮,便聽見紀姝笑道:「行了,你知道我這兒是最沒規矩的。別管什麼長幼禮節,過來坐便是!」

紀初桃依言坐下,想起李烈方才的慘樣,沒忍住小聲問道:「二姐,北燕質子怎麼傷成這樣啦?」

紀姝笑得涼薄,毫不忌諱道:「我讓人打的,躺了半月,今日才能下床。」

一旁,紀妧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盞輕抿,「今天不議朝政,只談風月。」

紀初桃的視線在兩位姐姐之間轉了一圈,已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北燕殘部借獻圖行刺,勢必牽連到質子李烈。按照大殷的習俗,若兩國再起紛爭,質子是要被殺頭祭旗的。

二姐先行罰了李烈,給大姐一個交代。雖是打個半死,但能好歹保下他一條性命。

可是,李烈和北燕人不是同族麼?為何北燕殘部會不顧王子的死活,也要來行刺呢?

顧及大姐說了「不議朝政」,她便也只能壓下心中疑惑。

「倒是你,看起來進展不錯。」紀姝嫵媚的眼一轉,掃過遠處廊下佇立的祁炎。

「二皇姐……」紀初桃一言難盡,沒敢說自己近來方寸大亂,被祁炎一招「以退為進」壓製得死死的。

她接過侍從遞來的春酒小小抿了一口,輕聲嘆道:「若是我同二位皇姐一般,天生就是大膽威嚴的決策者便好了。」

這樣,她便不會總被祁炎擾亂了心神。

「你以為,我和阿妧天生就是鐵石心腸之人?」紀姝咬著酒盞,笑吟吟道,「阿妧年少時,不知明裡暗裡掉了多少眼淚呢。」

「承平,你醉了。」紀妧淡淡瞥眼,喚了紀姝的封號。

紀姝這才收斂些,沒有繼續抖露下去。

但話題一開,無疑勾起了弟妹們的好奇心。在紀初桃心裡,大姐一直是威嚴強勢、無所不能的,她無法想像,面對巨大的壓力大姐獨自落淚是怎樣一番情景……

只是看著大姐如今這般風輕雲淡的模樣,莫名心疼。

「那二皇姐呢?」紀昭不敢追問紀妧的過往,便將話題引至紀姝身上,「二皇姐可也有落淚的時候?」

紀姝摩挲著酒杯,似是喝醉了,臉色越發冷白,唇色卻紅得艷麗。

「有啊。」她淡淡丟擲一段往事,在所有人心中掀起波瀾。

「當年去北燕和親,我差點……就逃婚了。」她笑得沒心沒肺,「若是我逃婚成功,北燕一怒攻城,可就沒有如今的大殷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露出些許異色。

良久,紀妧放下酒盞,沉聲道:「這件事,為何你不曾說過?」

廊下,飛過幾片梨白。

祁炎執劍而立,目光瞥過身側倚著的重傷者,平淡問:「她為何救你?」

李烈將視線從梨樹下的涼亭中收回,默了會兒,似乎在費力地理解祁炎這番話的深意。

半晌,他用生疏的漢話回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