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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透過半開的帳紗望去,只見祁炎僅穿著單薄的中衣,雙手被粗繩反剪於身後,腕上還套著鐐銬,細細的鐵鏈連線著結實笨重的雕金榻腳,待遇著實糟糕。

他雙眸緊閉,一動不動,半晌也沒有回應,紀初桃忍不住擔心:莫不是……死了罷?

思及此,她小心翼翼爬上榻,跪坐在祁炎身邊,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呼吸平穩,她鬆了口氣:還好,還有氣兒。

可為何喚不醒呢?是被灌了藥麼?

如此想著,她搖了搖祁炎的肩,喚道:「世子?小將軍?」

倏地,祁炎睜開了眼,眸中掠過清寒的光。

也沒看清他如何動作的,只見拇指粗的繩子應聲崩斷,祁炎如掙脫了枷鎖的野獸翻身而起!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紀初桃已被他按在了榻上,仰面躺著,腦袋磕在榻沿上,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魚。

昏痛之間,情勢陡然翻轉。

紀初桃嚇得險些閉了氣,喘息著瞪大眼,只見鐵鏈嘩啦晃動,祁炎動作帶起的疾風鼓動床幔,緋紅的輕紗如霧飄起又落下。

昏黃朦朧中,紀初桃彷彿又看到了夢境中的祁炎一身大紅婚袍而來,俯身輕輕取走她手中的團扇,在她耳畔啞聲低語……

唯一不同的是,此時伏在她身上的祁炎身軀繃緊,隼目中滿是凜冽的寒意。

肩膀被他按得好疼。

紀初桃毫不懷疑地想:至少有那麼一瞬,祁炎是真的流露了殺心。若非他腕上還有一道鐵索禁錮,方才那一擊,怕是會要了她半條命。

也對,將軍定天下太平,卻不能享天下太平。鳥盡弓藏,落於婦人之手,他厭她是應該的。

「殿下?」一直立侍在外的秋女史仔細聽著殿中的動靜。

大公主吩咐過:若是祁炎不聽話,便以刺殺三公主的罪名就地處決,如此一來便師出有名,方能堵住悠悠眾口……

但大公主也說了,絕不能讓祁炎傷了三公主!

殿內有些不對勁,秋女史不動聲色地將手搭在門扉上,袖中匕首已露出半寸鋒利的冷刃。

「本……本宮沒事!」紀初桃仰躺在榻上,濕潤的眼睛中燈影閃爍,倒映著祁炎凌厲的容顏。

她強作鎮靜,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秋女史是大姐的人,而大姐對祁炎有殺心,絕不能讓秋女史看到現在這副情勢!

她要保下祁炎,不僅因為他是自己未來的恩人和夫婿,更是為了朝局不因冤殺忠良而再起動盪!

「不許進來!都退遠些,誰也不許來打擾本宮!」紀初桃竭力穩住聲線,扭頭朝門扉上映出的那條人影喝道。

大概是她少見的強勢,秋女史頗為顧忌,將準備推門而入的手放下,依言退開了些。

宮燈影綽,繃緊的鐵索窸窣作響。

祁炎冷冷望著身下明明顫抖卻還在強裝鎮定的小公主,腦中迴蕩起方才獄中紀妧的話。

「人言可畏,如今情勢,殺了祁愛卿的確是下下策。」紀妧立在牢門前,微笑著告訴他,「你很幸運,比起鎮國軍主帥,本宮給你找到了一個更好歸宿。」

只是紀妧不知,他從小經受非人訓練,身子強健異於常人,那迷-藥只能困住他片刻。剛被送進紀初桃的寢殿中,他便醒了,一直佯做昏迷,就是為了此刻伺機反擊。

身下的少女如此嬌柔,纖細的腕子一手便能輕鬆握住,壓在頭頂制住。他的另一隻手按在紀初桃肩上,手指離她幼白細嫩的脖頸只有兩寸之遙,只要他稍稍用力……

「你很冷嗎?」

乾淨的嗓音自身下傳來,微顫,像是風雨中一瓣嬌柔的花。

「你一直在發抖。」紀初桃繼而道。

她不知道,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