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恥!小太子憶起方才那句&ldo;殿下不要&rdo;,頓時氣得滿臉通紅。
他既不願太傅來此被這淫/事汙了眼睛,更不願楊氏頂著他&ldo;乳母&rdo;的名頭與人私通壞他聲名,一時間不禁殺意驟起。
小太子年方十三體瘦力弱,卻勝在心思縝密膽識過人。殺心既起,便再不猶豫。
今日中秋家宴,他身著常服,腰上九環帶,頭上金袞冠,過於冗長雜亂,不利於行兇殺人。小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脫去了綬帶燻裳,只留下了一件霜白色的貼身長袍。
從他腰上解下的那一柄渠黃短劍,此時被小太子牢牢握在手中,夜行貓一般輕輕、輕輕地踏入大敞開著門的凌煙閣後殿。
安靜的殿中,小太子屏息細聞,朦朧間聽見楊氏淫/糜又曖昧地口口聲聲呼喚&ldo;殿下&rdo;,霎時氣血上湧,滿面通紅。
若有不明就裡的宮侍聽到,恐怕不堪入耳的傳聞第二日就會滿城皆知。
小太子來不及細細思考為何楊氏會在這樣一個時間出現在凌煙閣中,只是高高提起了手中的渠黃短劍。
他骨子裡流淌著太/祖血脈,如此奇恥大辱再忍耐不得,今晚已經做足了準備,勢必要取那楊氏的賤命。
可是當小太子凝聚滿腹的怒意和決心,氣勢洶洶地踏入凌煙閣的後殿之中,卻驀然發覺殿中竟然空無一人。
不,並不是空無一人。
只是,並不是小太子預料中的那個人。
滿牆的初紅的藤蘿之後,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書案。
書案之後,坐了他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
不是楊氏,也不是姦夫。
而是太子太傅,裴縣之。
太傅像小太子四年來曾經無數次見過的那樣,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
一樣的慈眉善目,一樣的氣定神閒。
彷彿那上一秒仍盤桓於凌煙閣中的鶯鶯嬌啼從來都不曾存在。
只一瞬間,小太子的心中百轉千回,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爆炸,平地驚雷一般。
為何殿中如此風平浪靜,像從來有沒有任何事發生過?是他在筵席上的飲食被人動了手腳,所以產生了幻覺?還是待他亦師亦友甚至不惜以嫡女下嫁的太傅,實則夥同了皇后華珊和大司馬陳克令,擇準今日加害於他?
電光火石間,小太子生生壓抑住潮水般湧來的疑問和震驚,火速調整了心情,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沒有露出半點端倪,只是在心裡下定決心,今晚無論實情如何,此處都不可久留。
太傅見到小太子,上下打量他一番,露出驚疑的神色:&ldo;怎的穿成這樣?你身上的衣服呢?&rdo;
小太子這才想到,方才氣血上湧想手刃淫婦的時候,怕行動不便,脫去了身上的綬帶燻裳,解下了腰上的九環帶,頭上金袞冠。
此時的他,赤足散發,衣冠不整,身上穿一件霜白色的內衫長袍,偏偏手上還緊緊握著一柄寒光凜凜的渠黃短劍。
饒是小太子平日裡再機靈聰明,一時都找不出合理的說辭來解釋。
他張口結舌的模樣,一絲不漏地落入了太傅的眼中。
太傅沉默了片刻,復又微微沖他一笑,若無其事地招手:&ldo;來,你我翁婿二人,對月小酌兩杯罷。&rdo;
中秋之前,皇帝頂住重重壓力,與太傅替小太子商議下一門親事。
未來的太子妃蕙質蘭心儀態萬方,且大他兩歲已經及笄。不是旁人,正是裴太傅嫡幼女,四十歲上方得來的掌上明珠,愛若珍寶疼寵有加。
太傅肯將嫡幼女嫁給根基未穩的他,已是對小太子最大的支援和肯定。
婚期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