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道:“這裡的姑娘。多數是被熟人騙來的,自己扛著鋪蓋進來的並不多。人啊,為了口吃食,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不太容易相信人。”
婦人笑了,“做這行的人,誰相信人?我若不是信錯人,貪圖幾個銀錢。又怎會染病。”
信任缺失,珈珈也這樣。她總將自己的東西和他的東西劃分的非常清楚,屬於她的東西一般都被她收攏到一塊。那感覺似乎隨時可以拿上東西離開。
“什麼樣的男子你不會離開?”
“讓我感到安全的男子。”
談了一夜,謝濟軒總算知道他錯在了哪裡。他太弱,沒有辦法保護陳珈,她在他身上找不到安全感。
當她期盼的說出想要一個孩子時。他猶豫了。保護她已經很勉強了。若是多出一個孩子,他們勢必得離開山頂那個院子,而他那時還沒有做好準備。
想到陳珈指責他,不想要孩子是因為還惦記著回謝府時,他只覺心口發痛,忍不住咳了幾聲。咳嗽時,雜亂的思緒讓他忽略了胸口處漸漸恢復的力量。
謝濟軒從深思中回過神時,那個婦人已經趴在床腳睡著了。他看了婦人一眼。繼續沉浸在思緒之中,只有不停地思考才能忘記陳珈。忘記她的離去。忘記她口中絕情的話語。
雞鳴聲驚醒了婦人,她揉著惺忪的雙眼朝謝濟軒看了看,真是怪人,居然可以這樣木木呆呆的坐上一整夜。
“公子,天亮了。”
“噢,”謝濟軒回首看了婦人一眼,“我這就離開!”
“啊!”
婦人突然站了起來,一副被他嚇到的模樣,掀開簾子就朝外跑去。
謝濟軒無奈地搖著頭走了。同陳珈相處到後期,她已不懼他的樣貌,醒來看見他的臉時,她先會發愣,緊接著就會甜甜地說,早安!
這樣一個人,他如何恨得起來。哪怕她的話都是真的,所有一切都出自南宮裕的陰謀,他依舊恨不起來。
走到中庭,這裡同昨日一樣門戶緊閉,負責守夜的一個婆子倚著門睡得正香。
“麻煩,開一下門。”
婆子微微地將眼睛撕開一條縫,“沒鎖,一推就開,錢給了吧?”
謝濟軒沒有回答,伸手推了推大門。
見他不回話,婆子睜開了眼睛。只見她同那個婦人一般,大聲驚叫後,指著謝濟軒說不出話來。
趁著門外的日光還未曾進屋,謝濟軒將手中的紗帽朝著頭上戴去。
“公子,”先前那個婦人遠遠地呼喚了謝濟軒一聲。
回頭後,他有些不解的看到很多姑娘跟在那個婦人身後,所有人在看見他時都發出了驚呼。
“神仙。”
“昨夜那人?”
“真俊啊!”
“我沒有睡醒吧!”
“……”
謝濟軒順著眾人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光滑如緞的肌膚像雷擊般讓他猛地將手縮了回去。
他匆匆戴上紗帽,逃似得離開了那裡。
鎮外,謝濟軒好容易找到了一條清溪。當他取下紗帽低頭看向溪水時,他只覺心跳的很快,完全不敢去想水面上會倒映出什麼。
溪流很緩,一張看著陌生,又透著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他眼前。
謝家人堅毅的面龐,高挺的鼻樑,力度剛硬風骨俱在。形在外,神卻因一雙同郡主的一模一樣鳳眼多了絲輕佻。他眨了眨眼,有些嚴肅的面容竟然明媚起來,還好他的唇不候不薄,抿緊了還有些溫潤的感覺。
他真怕嘴唇太薄,這樣一張臉,若是配上了薄唇,那陰柔便過了些。珈珈那麼挑剔,這臉似乎剛好,比覃月多份陰柔,比南宮裕多份陽剛。
他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