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彷彿想把最後的溫暖傳遞給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逸堂,到那邊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你一個人在外面,吃飯可別湊合,身體要是垮了,咱這個家可咋辦呀。”白逸堂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應道:“放心吧,青言,我知道輕重。你和敬安在家也要好好的,敬安夜裡愛鬧騰,你白天又要忙家務,可得多歇歇,有事找大哥。”白逸飛拍了拍白逸堂的肩膀,咧嘴笑道:“老弟,在外頭注意安全,要是缺錢了,跟哥說。海濱市開銷大,不委屈了自己。”白逸堂心頭一暖,重重點頭:“多謝大哥,我記下了。”
這時,白逸堂看到遠處塵土揚起,知道車快來了,忙說:“外邊太冷,你們回去吧,我這車來了就準走了,別凍著。”白逸飛和柳青言雖滿心不捨,但也知道留不住,只能點頭。
車來了,那是一輛破舊的中巴車,車身的油漆剝落得厲害,車窗玻璃也有幾塊是碎的,拿膠帶勉強粘著。白逸堂扛起揹包,踏上踏板,又回頭望了望,只見柳青言和白逸飛站在當地,身影在寒風中略顯單薄,正朝他揮手。他咬咬牙,轉身進了車廂。
車緩緩開動,白逸堂透過車窗,看到柳青言和白逸飛還站在原地,柳青言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白逸飛則把雙手插在袖筒裡,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視野中。車內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座椅上的皮革破了好幾個洞,露出裡面發黃的海綿,白逸堂把揹包放在腳下,靠在椅背上,心情沉重又複雜,對家人的牽掛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湧。
中巴車晃晃悠悠地把白逸堂送到了縣城火車站,他隨著人流上了火車。車廂裡瀰漫著一股混雜的氣味,有汗味、煙味還有各種食物的味道。座位十分狹窄,白逸堂把揹包放在行李架上,側著身子擠進去坐下。周圍乘客百態各異,有的在大聲聊天,談論著在外打工的見聞;有的已經疲憊不堪,靠著椅背呼呼大睡,發出陣陣呼嚕聲。白逸堂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田野和村莊,思緒飄回到家中,想起柳青言溫柔的笑容,白敬安可愛的模樣,心裡滿是思念。偶爾,他也會和鄰座聊上幾句,當對方問起他去哪裡、做什麼時,他只是簡單地回答:“去海濱市上班。”聲音裡透著些許無奈。
一路顛簸後,終於抵達海濱市火車站。一下火車,嘈雜的人聲、鼎沸的喧鬧便撲面而來。站前廣場上人頭攢動,有扛著大包小包匆忙趕路的旅客,有扯著嗓子叫賣的小販,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吆喝聲、呼喊人、行李箱滾輪的滾動聲。賣茶葉蛋的大媽扯著日子叫賣:“熱乎的茶葉蛋,一塊錢三個啦!”賣地圖的小夥揮舞著手中的圖:“剛來海濱市吧,買張地圖不迷路!”白逸堂緊了緊背上的包,深吸一口氣,融入人流之中。他隨著指示牌尋找出站口,目光掃過周圍,高樓大廈林立,玻璃幕牆反射著耀眼的光,與家鄉的質樸模樣截然不同,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緊張與侷促。
出了火車站,他走向公交站,準備換乘公交去海濱大學。等車時,旁邊一位熱心的大爺見他一臉迷茫,主動搭話:“小夥子,看你這大包小包的,是剛來海濱市?”白逸堂笑著點頭:“是啊大爺,我去海濱大學上班。”大爺熱心地給他指了指公交路線,還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這讓白逸堂心裡暖乎乎的。
上了公交,透過車窗,海濱市的街景如幻燈片般閃過,繁華的商業街,霓虹燈下閃爍著各類品牌的廣告,衣著時尚的人們穿梭其中;熱鬧的公園,有老人在打太極,孩子在放風箏,情侶在漫步,都讓他目不暇接。車到海濱大學站,白逸堂下了車,望著熟悉的校門,心中湧起一股親切感。他邁著大步走進校園,沿著林蔭道前行,道路兩旁的樹木已抽出新芽,嫩綠的葉子在微風中沙沙作響。路過一間間教室,能聽到裡面傳來老師授課的聲音和學生們的歡聲笑語,這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