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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走開。”嚴馥之走兩步到他身旁,伸手一揭案上茶蓋,端起來飲了一口,“沈大人下回要來可得提前告知我一聲,免得又像這次一樣苦等半天。”

沈知書臉色一沉。北面戰火紛飛,但青州城中的大戶人家們仍以為這戰事與己無關,紙醉金迷的日子也依舊在過,似是什麼事兒也耽誤不了他們享樂。

她捧著茶盅站了一會兒,才抬眼看他,“今日太陽可是從西邊出來的?你竟會來找我。”

沈知書僵了僵,直截了當道:“我有事求你。”

“想來也應是如此。”她一撩裙,直坐了下去,神色有些意興闌珊。

自打他去年奉詔回京述職、又以轉運使一職重回潮安,他二人已有近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面。她自然是不會去找他的,而他也未主動登門造第來訪過。今日他說來求她,她竟也不覺驚訝,倒令他有些怔遲起來。

廳中靜了許久,嚴馥之才又淡淡開口:“我何德何能,有什麼事兒能幫上沈大人?”

這一聲沈大人登時讓他回了神。

沈知書輕輕皺眉,仍是直接道:“找你借糧。”

她面無驚色,語氣平靜道:“要多少?”

他怔了下,沒料到她連為什麼都不問,口中遲疑道:“三萬石。”

“好。”她唇間輕吐此字,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好像他問她借的只不過是她頭上的一支鈿釵。

沈知書一時間僵愣不能言。三萬石並非小數,縱是她嚴家財大氣粗,也不可能輕鬆拿得出這麼多糧食來與他。

半晌,他終於走近她一步,眉皺愈緊,“你如何籌得來這麼多糧?”

嚴馥之抬眸輕瞥他,“你只問我借糧,又何須管我如何籌這糧?到時我給你三萬石便是。”

沈知書自是知道她的性子,卻還是忍不住道:“你連個為什麼都不問?”

她輕輕哼了一聲,“你白日裡在官衙大立殺威,沈大人的狠絕之名不過半日就傳遍了這青州城,我何須再問為什麼?無非是龐幕那個蠢人讓朝廷才撥的糧草被火給燒了,才讓你連身段都不顧了,跑來求我。”

他眼望著她一啟一合的紅唇,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聽著她那無所顧忌的言語,他臉色不由霽明些許,胸中因此事而起的陰霾也一掃而光。罵朝廷命官龐幕是蠢人,恐怕也只有她說得出這種話。

他低聲道:“著人拿紙墨進來,我給你立借據。”

她聽了,靜坐片刻,然後驀然起身,轉頭道:“不必了,想來你也不至於會賴我錢糧。”

他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便又斂眉道:“倘是此事成,我必拜表朝中,為你嚴家向皇上請功。”

她頓時側過臉盯緊他,口中嗤了一聲,極為不屑道:“我是圖那撈什子功名?”說罷,便想也不想地轉身往處走去。

沈知書望著她那火紅的背影,心底突然一陷,當下大步上前,在她出門前一把撈過她的腰,摟她入懷。

嚴馥之一頓猛掙,卻敵不過他的力道,當下便揚手去摑他。

他不躲,卻是緊緊壓住她,突然道:“你既不願同我在一起,又何必對我這麼好。”她氣得渾身打顫,狠狠啐他道:“你給我滾!”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叫她沒法兒再罵,目光緊探進她眼底,冷聲道:“我知你心中在擔怕些什麼,說到底,無非就是不信我三個字。”

她更是氣極,渾身拼力掙扎,終叫他放開了手。

他撩袍轉身,依舊是冷聲道:“你且放心。我沈知書亦不是那種不要臉面的人,倘是你打定主意不肯許我一生一世,我往後也再不提這話。”

見他朝外走去,她才似癱了一樣地渾身一軟,退跌進椅子裡。好一個王八蛋!她在心中狠狠啐罵著,猶覺得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