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苦早就滲進五臟六腑,已不覺得苦罷了。
“我去為姑娘打水洗臉,你好好伺候著姑娘。”靜菡囑咐了沁紫一句,正要出去,卻聽方菲玥叫住了她,“靜菡……”
靜菡忙回身,“姑娘有何吩咐?”
卻聽方菲玥淡淡道:“夫人方才不是帶了二姐去老太太那裡請安麼?你也去去看看你姐姐吧。”
靜菡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應了一聲,便出了韶離館。
沁紫在一旁懵懂道:“姑娘為何讓靜菡姐姐打聽夫人的事兒?”
方菲玥解釋道:“當初顧家的事便是夫人一手策劃,我怕這千金宴仍是夫人動了手腳……”
沁紫立刻便了臉色,若是是夫人動的手腳,只怕姑娘進宮就是必然的了。
沁紫見方菲玥面色難看,心志她必是想透了這層,也不敢多說什麼,忙出門打了水伺候她洗臉。
第一零二回 千金一笑
沁紫服侍方菲玥洗了臉,方菲玥便想起了什麼似的,吩咐她道:“你去去哥哥那兒一趟,問問哥哥對這千金宴可有甚看法。”
沁紫忙匆匆去了。
她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床帳上掛著的荷包,繡著白色玉蘭花的竹青錦緞荷包便飄飄蕩蕩搖了幾下。
方菲玥心頭一動,伸手握住那荷包,從裡面取出一張潔白的宣紙,上頭的楷體端正漂亮,卻是遒勁有力,一撇一捺都像是要寫在人心裡一樣。
“唉……”方菲玥攥緊了手裡的那張紙,緩緩嘆息道:“怎地偏偏就想你來?不過是你編織的一場鏡花水月,怎地我也……”
她聲聲嘆息,似桌上香爐裡然出的嫋嫋輕煙,無聲無息。
靜菡進來的時候就見到方菲玥手裡拿著一張紙,眉頭緊皺著出神。她偷偷看了那信紙一眼,方方正正的楷體,那字跡不正是徐公子的麼?她心中詫異不已,姑娘不是一向最不喜徐公子的麼?怎地竟望著上回徐公子寫的信出神來?
只是也不好多問,便輕聲喊了一句:“姑娘。”
方菲玥回神,見是靜菡,心中一慌,面色卻是不變地將那張紙折著收進了袖口裡,問她:“如何了?可從你姐姐那裡得到了訊息?”
靜菡道:“只怕是我們多心了,奴婢去問姐姐,只聽說夫人好像也是今日才得知這千金宴之事,倒是去老太太那裡旁敲側擊問緣故的,只是二姑娘聽說姑娘被指名參加千金宴好像很不高興,不知怎地竟鬧著要退了原本的親事去參加千金宴呢。老太太正為此事大怒呢,罰了二姑娘不說,還一併斥責了夫人。”
說到這靜菡很是不屑,冷笑道:“二姑娘如今倒是越發任性妄為了,也不想想這親事關乎兩家名聲,豈是說退就能退的。”
方菲玥卻是苦笑,“想去的人去不了,偏不想去的硬是要去,真真是煩心。”
靜菡卻不知如何勸她,只擔憂地靜靜垂手立在一旁。
“姑娘……”正在此時卻聽見沁紫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
她輕輕推門進來,走到方菲玥面前,笑著行了一禮,道:“姑娘,姑娘切勿再為千金宴之事煩憂了。”
方菲玥心中一喜,忙問道:“可是哥哥有了什麼法子?”
沁紫笑道:“奴婢去的時候大爺不在,卻是露珠姐姐請了奴婢進屋喝茶,又與奴婢說了不少話。原是大爺一早就交代過,說是若姑娘去問起千金宴之事,只讓告訴姑娘莫急,還說了一句什麼……”
沁紫撓著腦袋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道:“‘千金宴上千金笑,韶華館中韶華留’,這意思奴婢倒是不明白。”
方菲玥一聽這話卻是笑了:“哥哥的意思我卻是明白的。”
沁紫急忙問道:“那大爺是何意思?”
“靜菡,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