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小衛掌櫃又搶著說:“張掌櫃咋恁謙虛?您的南北貨生意,西做到吐蕃,東運到扶桑,您這保人也不是旁人,您連襟不就是江知府的舅爺,江知府夫人的嫡親哥哥嘛。”
張掌櫃只嗬嗬的笑,也不接話,倒對著餘慶元說:“聽口音,餘大人莫不是梁州一代的,梁州的乾貨好得很吶。”
餘慶元答道:“張掌櫃好耳力,在下正是梁州人士。”
“哪裡哪裡,額閨女的姑爺也姓餘,跟餘大人是老鄉。”
餘慶元心想這位姑爺八成就是梁州大戶餘府上的,張掌櫃看著樸實無華,這背後的姻親後臺,怕是比兩位衛掌櫃還深厚,連她都幾乎能繞上關係,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忙解釋說自己跟梁州餘府只是遠得不能再遠的遠親,張掌櫃也不在意,還打聽了她的住處,說過幾天姑爺來了,要送帖子請她去家裡喝酒。兩位衛掌櫃一聽,便也邀他們去衛府,看架勢恨不得當晚就要把人拉走。
蘇大人和餘慶元百般推辭了一番,再閒聊了一陣,便告辭了。回去的路上,餘慶元若有所思,蘇大人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只淡淡的說:“晉商以鹽業發家,和官府的關係自古盤根錯節,又世代聯姻,這幾位其實沒故意謙虛,比起真正的宅門來說,確是小本買賣了。”
“蘇大人指教的正是了。”餘慶元真心感謝這位同僚,每次的提點都恰到好處,實事求是,不繞彎子,不帶態度。跟他一起當差,愉快省心,比那藺大老闆和晉王大領導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回到驛站後,餘慶元發現自己收到兩封信。一封來自江錦衡,一筆灑脫的蘭亭行楷,熱情洋溢的問候加上近日京中趣聞,問她近況如何,她瞧著眼花,就放到一邊,想待有心情玩笑的時候再會。另一封外面沒具名,拆開一看,是晉王約她過兩日一同去鎮國寺,語氣十分客氣,看得她反而直打鼓,心道莫不是嫌鬧市滅口太招眼,誑她去野外好下手?再想想又知道是自己偏執,就地解決明明更容易栽贓,約出去就不好推給別人了。她還擔心萬一所謂的得道高僧是真有本事的,看穿她女扮男裝,或者乾脆看穿她是個穿越怎麼辦!總而言之,她是百般不想去,但這種邀約根本容不得拒絕,她只得恭恭敬敬的寫了個帖子說自己會去,還要言不由衷的謝恩,寥寥幾十字,寫完只覺得腦筋又要耗盡了。這時她格外懷念藺程簡單明瞭的信,後悔上次的玩笑無聊,想著他若再不理她,就找個機會主動認真彙報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遇刺
等待去鎮國寺的兩日過得特別快,頭天晚上餘慶元熬到不能再熬,唉聲嘆氣的鑽了被窩,第二天起個大早,用視死如歸的氣勢大吃一餐早飯,就往晉王府去了。
晉王的馬車已經等在大門口,他沒用親王儀仗,只用了輛看上去像是普通富戶家的馬車,帶了幾個隨從,看樣子倒都是練家子。餘慶元請了安,晉王教她馬車上坐,她上了車便發現,雖然外表不起眼,這車裡處處透著舒適豪華。且不說空間比驛站和藺程的車都大了好多,裝飾也堂皇,最讓她驚喜的,是座椅和四周都有厚厚的軟墊,想必能將旅途的顛簸減輕不少。
她老老實實的在晉王對面坐下,晉王難得沒拋冷眼,也沒加以訓斥,只傳了令,馬車就往遙城城外開去了。晉王不主動說話,她也不說話,琢磨剛才那幾個侍衛武功一定很高,不知道等下是哪個要點自己的穴,哪個抹自己的脖子呢?她照著武俠片裡大俠出招的樣子想著,覺得這麼對付自己頗有殺雞用牛刀的意思,幾乎就把自己都逗樂了。
晉王看著餘慶元一邊裝孫子一邊神遊太虛的樣子直想拿腳踹她。這幾天他琢磨餘慶元這個人,琢磨她說的話,不確定她的小聰明帶來的好處能不能抵得過她完全不受控制帶來的危害,幾次都差點想把她弄死一了百了,但最後還是決定找個私密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