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力,談何容易?”
晉王看著她的眼睛道:“如何答這一問,你本也知道的。”
餘慶元低下頭:“揣摩天子心術,避權貴之鋒芒,用開源而非節流利民生,這些夠嗎?”
“自然不夠。”晉王轉開眼神。“也總有那不謀權柄富貴的臣子吧?”
她苦笑道:“殿下何苦跟我說這些,即使我貪圖榮華富貴,事到如今還能投奔別人不成?”
晉王啞然失笑,拿手撫了撫自己的眉間額頭;“說的也是,何苦說這許多,你若不老實,殺了便是。”
餘慶元也笑了,好似這幾日只有討論她自己生死的話題才能令她開心一樣。
笑聲消散的很快,兩人一時無話,只都在地上坐得東倒西歪,看著那菩薩,晉王突然又開口說:“你莫怪廣心大師,這世上我只識得他一人是真慈悲的。”
餘慶元拿手比著青磚間的縫,淡淡的說:“我不苟同,但我懂。佛祖割肉飼鷹,他為你做幌子,整日萬箭穿心也差不多。”
晉王斜瞥她:“你是將我比畜生呢?”
她也歪頭瞧他:“反正你不殺我了。”
晉王被那眼看了一下,只覺得說不出的婉轉風流,心中只道你再這樣看我,我雖不殺你,可也再不放你走了。話到嘴邊,又覺百般不妥,便嘆了一聲,起身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歸路
晉王走後,那一日再無人找餘慶元說話,連飯食都是給她送到房裡去的。她一人獨處,只覺得心裡陰晴不定,怎麼也坐不住,就又去寺院後面登山,鬆散一下這兩天起起伏伏,但總體趨勢一直下落的心情。只是她再爬到山頂,也未豁然開朗,反倒景隨心境,看那秋色雖美,卻想到隨後便是嚴冬,便更沮喪了。
回房之後她覺得渾身汗溼,也不好使喚別人,只自己找來水洗了頭髮擦過身,熄了燈,只穿了中衣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過去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已經在心裡過了太多遍,自己也從來沒流過這麼多的眼淚,她決心不再多想,只往前看。她想著也許還可以把蘇大人之前的筆記找到,她一人把他們兩人的這樁差使完成。想著要跟藺太傅好好的彙報,先講那不帶立場在內的觀點,再跟他商量怎麼融入當今朝政。她很想偷偷給蘇家送去一點撫卹,卻不知這樣做是否合適,之前還是得先徵求藺程的意見。餘慶元想起自己之前那麼怕他,現在卻在心理上莫名的依賴他,雖然明明也在他的算計之內,但總覺得他不會真的害她——這種想法太危險。她突然想起遇刺那天殺人殺馬的晉王,這些身居高位的男人,明明每人身後都有一個血流成河的修羅場。而她之前如此幼稚,因為概念抽象,就一直在潛意識裡逃避,真正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思前想後,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將晾乾了的頭髮攏一攏,便要睡下了。可才閉上眼沒多久,她就聽見房間的門被推開的響聲,驚得她突然坐起,厲聲問道:“是誰?”
來人也不言聲,只反鎖了門,走到她床前,藉著窗子中投進來的月光,找到她的手握住。餘慶元先是鬆了口氣,心想自己那一問純屬多餘,除了晉王,誰有這樣的膽子。然後又緊張起來,因為晉王的動作未到握手為止,而是在被子底下從背後摟了她一起躺倒。
晉王感覺到了她的僵硬,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別怕,我保證不動你……只讓我抱抱……”
只說是抱,晉王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去吻她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