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師兄真好,總是能給人下臺。
尉遲秋息了燈,我睡在了小劍與天命中間,第一次四個人睡在一起,果然比三個人時擠了許多。幾乎是緊緊相挨,轉動一分,或許就會碰到旁人。
往右翻身,看到了正朝我側睡的小劍,咫尺的距離,讓我們四目相對。他難得地出現一抹失措表情,眨眨眼睛,垂下視線,緩緩轉身背對於我。腦後的長髮垂落床榻,在月光中露出他修長的脖頸和一片健康膚色。
匆匆收回目光轉身,左側睡的是天命,他也正朝我側睡,一時間也是四目相對,他亮晶晶的大眼睛泛出了只有近看才能發現的深紫,他的神情因為與我突然視線相撞而出現了僵硬。撲鼻的清香從他身上而來,原先睡得遠這香味也只是知道,現在離地近,卻是濃了一分,像是……幽幽的空谷百合。
“你為什麼那麼香?”我不由地問,因為從未見他身上佩戴香囊。
誰知他翻了臉,飽滿的面頰泛起了我熟悉的桃紅:“誰說我香了!你怎麼能說一個男人香?你這個猥瑣大叔,你才香呢。沒事老在身上掛香囊!娘娘腔!”罵完,他也轉身背對我,大力的轉身還帶起了大大的床動的聲音。
他那比女孩還纖細的髮絲垂落於榻,露出他白皙的頸項,如此近看,發現他的面板比小劍白皙了許多,甚至……好像還勝過我。
“本大叔的香囊裡是靈珠,不是香料。”心中對他上乘面板產生了一絲小小的嫉妒,“倒是你這小子,面板水靈地跟女孩一樣,到底誰才是娘娘腔?”
他後背倏然發緊,伸手惡意地扯了扯他曝露在月光下精緻的耳朵,瞬間他全身僵硬起來,早知逗他如此有趣,下次他再目中無人,便用此法治他。以前在家鄉,誰家的小孩不聽話,也是被我拎耳教訓。
“別碰我!”他揚手將我的手開啟,“你才娘娘腔,長地就像女孩。”
心中因他話而虛,不再逗弄,仰面雙手枕於腦後,嘟噥一句:“長得像女孩又不是我想的,可能投錯了胎。”
“呵……”一旁傳來蓮圳師兄的輕笑,小劍依然紋絲不動,像是已經入睡。大家不再說話,房間漸漸安靜。
可是,卻傳來尉遲師兄重重的鼾聲,且越來越響,如同雷鳴。
“呼——呼——呼————”巨大的鼾聲震地床榻發震。我呆呆地瞪大眼睛,這種狀況還真是從未遇過。
身旁天命最煩打鼾,煩躁氣惱要起身,我伸長手臂正好橫過他的身體,按住他胸口,將他焦躁的身體按回床:“即入蓬萊,把你那尊貴的身份放下,在自己房中一切讓你,但蓮圳師兄好意,你少惹是非。”
出奇地,他沒有反駁,而我手心之下,卻傳來如同擂鼓的劇烈心跳。
“砰砰砰砰!”心中疑惑,越來越熱的熱意也隔著那嶄新的,絲薄的,原本是我的內衣下而來。
不禁疑惑:“你心跳怎麼這麼快?”
他忽然捉住我的手從他胸口拿開,重重甩開,翻身再次背對我,咬牙切齒地說:“給你個面子,不抽那死胖子!”
“呵。”搖頭笑。
“抱歉,元寶師弟。”隔著小劍傳來蓮圳抱歉的聲音,“尉遲的鼾聲吵到你們了。”
“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下面傳來小楓含笑的話音,“一開始我也睡不著,不過現在他不打我反而睡不著了。胖子是不是都愛打呼嚕,我爹也是。”
“呼——呼——”說起來,還真是,我爹也是,只是沒有尉遲打地如此驚天動地。
“呵呵。尉遲可是自己從來不知道啊。”
“呼——呼——”
“那是,還說是我們打呼嚕。”
蓮圳和堇上楓一上一下在尉遲師兄如雷的鼾聲中笑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