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說得很誠懇,似乎他就是個連個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好人一樣。
矯詔,就是假傳皇上的旨意,藉著皇上的牌子幹壞事,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現在的這個情況,趙連自然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哲裡花身上,不過,又不能推到皇上身上,於是,只能說哲裡花矯詔。
看著這個軟骨頭的樣子,陳風心頭猶豫。現在,他主意已定,既然現在各方面的時機都已經成熟,那麼,也該是他舉起反旗的時候了,只是,這趙大人如何處置?咔嚓一刀,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那倒不如,暫時先將這個傢伙,推到前面去?這樣的好處,是非常多的。
想到這裡,陳風心下已經有了八分主意,他笑意盈盈地向著趙連走過去。
接著,他從旁邊的護衛的腰間,慢慢地抽出刀來,雪亮的刀光,充斥在趙連的眼睛裡。
趙連的心中充滿了恐懼,這一刻,他絲毫也不懷疑,陳風要殺了他。
“大人,饒命啊!”趙連話未說完,就看到刀光一閃,好快的刀!
他嚇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喉嚨間,已經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啊…”的聲音。
“譁!”趙連的手一鬆,綁著胳膊的繩子,被剛才的刀割斷,而他自己,還是完好無損。身體下面,已經有清澈的泉水,順著褲腳,流了下來。
趙連感覺自己剛剛從生死關頭過來,渾身已經大汗淋漓。
“陳大人,您和下官開的這個玩笑,把下官嚇壞了,您身手真好!”趙連雖然幾乎要虛脫,還是強裝出笑容來說道。
“那你認為,我的身手和皇上比起來怎麼樣?”陳風問道,說起來的時候,言語中還帶著調侃的味道。
解脫了雙手,趙連剛剛放鬆了一下,這一問話,又再次緊張起來。
和皇上比?誰能和皇上比?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如果換作另外一個人,趙連這個時候,已經拍案而起,怒聲喝道:“大膽,敢對皇上不敬,給我拿下了!”
但是現在,趙連只是訕訕地笑了兩聲,坐在旁邊給他準備的椅子上,沒有出聲。
這種問題,怎麼回答都是錯。
看到趙連這表情,陳風在心中暗暗想到,真不愧是在官場上的老油條,不過,今天趙連是逃不掉的,他必須表態。
“如果不是哲裡花矯上意,而是確實是皇上的意思呢?”陳風繼續問道。
這一句話,剛剛坐到凳子上的趙連,彷彿是坐到了一塊熾熱的鐵板上,又再次站了起來。
陳風說起皇上兩個字來,言語中可沒有絲毫的恭敬,現在這句話一出,涵義就更加深刻了。
如果不是矯上意,那就是皇上的意思,現在陳風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即將與皇上決裂,投身到叛軍的序列中。
自己怎麼表態?
大義凌然地斥責陳風,然後再慷慨就義?這的確會成就自己的名聲,但是,自己的妻兒老小,全部都在揚州城內,陳風手段狠辣,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一家的,再說,趙連自己也很怕疼,那刀砍在脖子上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剛剛陳風那一刀揮下,他就有種死亡的恐懼了。
“脫脫大人,一心忠君愛國,嘔心瀝血,結果如何?現在,脫脫大人居然成了罪臣!”陳風說起來,越來越氣憤:“奸臣當道,忠良被害,這隻能說明,是皇上昏庸無能,整日淫亂,卻不顧江山社稷,臨陣換將,聽信讒言。四方戰火,皆是因為大都之內,妥歡帖木兒,不配做大元朝的皇帝!”
如果剛才還不明確的話,現在,陳風的話,已經完全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
究竟是因為脫脫被貶的臨時發洩,還是一直以來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