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廳內大亂之際,左頌誠等人本打算趁火打劫,殺奔乾興幫剩餘諸人,卻被那一波箭雨給隔在一旁,無能為力。這時一看楚雲舒僅受輕傷,也就消了引發混戰的念頭。
乾興幫僅餘的綿州分舵舵主嶽尚濤和梓州分舵舵主吳寰抱起地上的鞏忻硯,發覺他已然氣絕身亡,一定剛剛被楊昉點了死穴。
大名鼎鼎的“氣貫西川”竟死得如此窩囊,二人心裡悲痛莫名。兩人再想到刻下自身的處境,憤懣難當,嶽尚濤大喝道:“少幫主,鞏老也被殺害了,我們跟他們拚了。”說罷,兩人起身亮劍提槍,做勢就要奔向左頌誠眾人。
楚雲舒大喝道:“二位舵主且慢。來日方長,報仇之事不急在一時。今日且請聽我的安排從事。”
嶽尚濤和吳寰兩人互相看看了對方,手中的兵器緩緩垂下,四目猶自充滿怒火,瞪視著左頌誠等人。
楚雲舒壓下內心同樣的憤怒,冷冷地同左頌誠道:“前議仍然有效,希望左護法言而有信。”剛被匕首刺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傷勢如何。若是他自己看到現在傷口的形狀,他自己也一定會目瞪口呆。憑自己幾人和三十六衛能否抵敵羽輝閣眾多高手,他心中實在沒底。
左頌誠心驚於楚雲舒難以琢磨的武功和廳外的弓箭手,也極想擺脫被弓箭手包圍的境況,於是哈哈一笑道:“楚少幫主請放心,你們現在可以坦然出莊,無人阻攔,今天我們不會去找你們的麻煩的,過了明日正午我們隨時會出現在楚少幫主面前,再領教領教楚少幫主的功夫。”
楚雲舒心中一鬆,朗聲道:“好,隨時奉陪。這莊子就送給左護法了,你們好好打理吧,故去的人還請在附近給選個埋骨之所,莊內的錢該足夠購買棺槨了。”轉身對鄺威等人道:“走。”說罷再看也不看左頌誠等人,領先緩步出廳。
楚雲舒迫於形勢,不得不放棄梓渝莊,莊內亡故之人也顧不得了。就是鞏忻硯的屍體也無法帶走,就算帶走,也不好處理,還是讓他和家人在一起吧。
人死了,身後之事再也不重要,只有活著,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楚雲舒很少為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傷神,只會把精力投放在自己能夠決定的未來。這種行事方式有時令人覺得非常冷漠,缺少情義,常人難以接受。其實卻是楚雲舒與生俱來的得以修成無上道法的性情稟賦,唯有能夠放下過去,才能不斷開創。唯有專注未來,才能不斷成就霸業。
短短時間內發生的劇變令鄺威心神顫動,生龍活虎的幫眾兄弟一個個死在眼前,卻沒有時間去悲痛,面對強敵,必須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才有可能安然突破重圍。他緊握兵器,護衛在楚雲舒的身後左側,緊盯著羽輝閣眾人,暗暗戒備。
馬行風掣出雙斧跟在鄺威的後邊。這一上午所發生的事情遠出他的意料,變化迭起,他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心裡儘管悲憤,同時也有遺憾,沒有同羽輝閣的人痛快地打一仗,現在猶自躍躍欲試,恨不得左頌誠或者身邊任何一人馬上衝過來讓他砍殺一陣。
顧箐虹跟在楚雲舒的身後右側,手提單刀,亦步亦趨,心情尤未平復,剛剛發生的一切深深印入腦海。江湖血腥,危機重重,一定要保護好他,再也不能讓他受傷。楚雲舒一怒出手的宗師般的風範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與他往日溫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徑庭,此時已經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中。
嶽尚濤和吳寰兩人強抑悲憤,隨著馬行風往外走,也象馬行風一樣,恨不得對方能衝過來,大打一場,發洩一下胸中的鬱悶之情。
兩人身後跟著梓渝莊僅存的兩位護衛,兩人忍痛隨著眾人一起離開。
胡昶義走在最後,面沉如水。整個上午的事情也讓他心裡有很大的觸動,看來江湖詭異,不但武功要好,還要謹小慎微,隨時提防別人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