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後的沙啞。洛真則淚落得更甚,似乎預感到,那是張氏同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洛兒,你要照顧好自己,因為你從來不是為自己活著。你的命運裡,已經捆綁了太多無論你願或不願,你都得好好活著,帶著他們那份一起活下去。”
張氏說的是甄儼,卻讓洛真窺得自身更遙遠的路途。含淚而去,面對的是迷霧重重,又泥濘難走的路,可是袁熙,我只是想聽你說一句,你不恨我了。
夏侯嫻帶給洛真的,不止是如今天下大勢,更多的是袁紹手下部將的調動對袁府內形勢的影響。而這種影響必然對毫無依靠的江舟曉,蘇冬雪等人是不利的。除此外,洛真更擔心的是袁紹此次兵敗,便從巔峰摔落,直至谷底。
作為袁紹所留的後路,袁熙則不得不踏進這烽火四起的戰場。而曹操,殺了呂伯奢後便被冠以奸雄名號的人,定會斬草除根
洛真緊了緊手裡一根銀簪,時局動盪,天下大亂都與她無關。她只想保護她想保護的人,她不想對誰有所虧欠,尤其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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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纖手相凝香有時
路上的顛簸絲毫沒讓洛真失了精神,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此次回去免不得要打一場硬仗,自然要保持好的狀態。夏侯嫻則心事重重,一路下來,卻是都沒怎麼休息。
知微而窺天下,許多大事反而能從一方宅院裡看的清清楚楚。洛真前腳踏進袁府正堂,便瞧見堂中人神色各異。只一個照面,立時便知道如今形勢的逆轉。
劉氏穩居正堂,瞧見洛真的表情像是施捨般,笑道“當年大將軍看在熙兒與你的情分上,沒治你一個‘七出之罪’,如今你不好好在你那甄府裡待著,回來做什麼?”
洛真微微躬身,竟是極為恭敬“父親既然沒有做主休了我,顯奕也沒有表示,我甄洛自然還是袁府的人,是袁二公子的妻子,自然應該回來。”
一番話雖是不卑不亢,可洛真挺直的脊樑後已經冒出冷汗來。瞧著劉氏漸漸僵硬的臉色,不由有些忐忑。當年一走了之,毫無交代。如今再度迴歸,劉氏自然對自己千防萬防。
果不其然,劉氏登時便嘲笑道“好,我袁府養一個閒人倒也養得起!只是疏桐院已經是彩兒的院子,如今彩兒和倉舒也住的慣了,我也不好叫他們搬走……你若留下,便只能住在疏桐院的丫鬟房裡了。”
朝露和夏侯嫻站在洛真身後,此時不免都有些氣憤,卻見洛真微微點頭“如此也好,謝過母親安排。”
劉氏驚訝的呵一聲,像是瞧見了什麼好笑的事。當初雲水亭畔,孤傲清高的洛真,卻是接下了自己的下馬威,甘願屈居與丫鬟房?甚至和當初背叛自己的彩兒,同處一片屋簷下?
郭宜安淡淡開了口,瞧著她眉間略微得意之色,便知這幾年該是也在府裡有了地位。然而這地位是劉氏給的,還是自己謀來的,便不得而知了。
“當年一事,螢兒都未重處,如今與三公子重修於好,也算是眾人樂見。如此,若再以當年之事為難洛兒,情理上是否有些過不去?”
劉氏乍一聽還以為郭宜安這是在幫襯洛真,可瞧著郭宜安似有所指的笑容,才明白郭宜安是在將矛頭轉向逢螢。
當年袁紹雖是放話休了逢螢,可任誰都知道那不過是形勢之舉,逢紀與袁紹出生入死多年,如何動她女兒分毫?所以不過與洛真一樣,只在柴房關了一晚便放了出來。不同的是,洛真被送走,而逢螢留了下來。
之後的日子,竟是彩兒與郭宜安漸漸出彩。劉氏即使偏心袁尚,卻也要先避嫌,冷淡逢螢。直到袁紹揮軍南下,逢紀擔任運輸總管兼護軍,府裡才再度平衡起來。
田豐下獄,吳琦嵐禁足,郭宜安眼中自是不屑於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