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宴這日。
林婉言稍作了些打扮,修雲巧手如飛,為她挽了個雲仙髻。
髻上插著一支金鑲玉紅寶石金鳳海棠步搖,輕輕晃動,仿若微風拂過,海棠花在風中搖曳生姿,每一步都帶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身著一襲煙霞色錦緞長裙,裙襬繡著精緻的海水江崖紋,以金線勾勒,線條細膩流暢,宛如天邊絢麗的霞光。
腰間束著一條同色錦帶,錦帶上以珍珠與翡翠鑲嵌成如意雲紋,一顆圓潤的東珠垂落於前。
走動間,東珠隨裙襬而動,折射出柔和的光澤。
到豫王府時,府門口已停放了好些各府的馬車,看樣子,這位豫王妃請的各家夫人閨秀還不少。
“快讓讓,靖王妃的馬車到了。”應該是豫王府負責迎客的婆子喊了一聲。
今日林婉言出門乘坐的是靖王府的馬車,只是趕車人仍是陳叔。
簾子外立即馬蹄聲陣陣,還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著什麼,挺嘈雜的。
林婉言的眉骨不覺深深的擰了起來,婆子這麼大聲,是什麼意思?
這是想讓她在京中世家貴族這個圈子裡落下個張揚跋扈的名聲?
林婉言心中哼笑,對今日的宴會已然興致缺缺,真不知道這豫王妃是何意?
這哪是什麼書香世家的小姐,簡直就是大宅門裡後宅爭寵的產物,一股小家子氣。
流星先下了馬車,轉身扶著林婉言踏著馬凳下了車。
“請靖王妃娘娘安,奴婢是豫王妃跟前伺候的嬤嬤,我家王妃正在廳堂中招待貴客,怠慢了您,請您隨老奴過去。”
流星的眉頭微皺。
靖王是豫王的哥哥,還是一品親王。
按理來說,豫王妃要親自出來迎她家王妃才合禮數,可今日這般行徑,不是明擺著不給她家主子臉嗎?
一旁的夫人小姐們讓出了道,臉上恭和,屈膝行禮。
林婉言倒無所謂,她不喜歡應酬,對於虛情假意的應付最為反感,今日若不是打著為這些流民捐銀子的名頭,她也不會來。
一路上婆子也不多話,引著她進了內院豫王妃的院子。
她身後的那些個恭敬嘴臉便消失殆盡。
“你們聽說了嗎?靖王在婚後第三日便去了江南。”
“怎麼沒聽說?明擺著靖王對這王妃無意,否則怎麼可能捨下這如鮮竹嫩筍般的王妃不管不顧。”
“這靖王妃啊,就是鄉下回來的野丫頭,你們聽到了吧,前段時日問藍家要銀子的事情,那麼大張旗鼓,都說她上不得檯面。”
“當時皇上賜婚時,靖王還沒醒,現在靖王如此得皇上重用,怕是這王妃的身份,她也坐不了多久了。”
“我聽說,皇太后正在幫靖王物色側妃人選呢。”
靜瀾居里,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薰香氣息。
好些個夫人小姐圍坐一處,正輕言細語地閒聊著,笑聲和話語聲交織,卻又不失分寸,透著股子雅緻。
廳堂的正位上,端坐著兩位女子,她們宛如盛開在繁花中的牡丹,奪目至極。
身著的衣衫皆是用上等錦緞製成,繡工精巧絕倫,金絲銀線勾勒出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在燭光下閃爍著華彩。
頭上更是珠翠滿頭,各式珍珠、翡翠、寶石鑲嵌而成的簪釵、步搖錯落有致地插於髮髻間,每一次輕輕的動作,都引得珠翠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彰顯著無與倫比的雍容華貴。
旁人只消一眼,便能斷定,這二位身份必定是非同尋常,定是在這府邸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今日太子妃前來,可為我這秋菊宴增色不少。”豫王妃笑得溫婉。
太子妃面上帶著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