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了,柳媽媽也是上了年紀的人,這時更是害怕,禁不住涕泗橫流,不住哀嚎:“夫人救命,夫人救命”
柳氏看著柳媽媽狼狽的樣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不是不想保住柳媽媽,但是這是沈二老爺說出的話,她不想為了一個媽媽和沈二老爺撕破臉,雖然心裡滿是怒氣,可還是明白過來,唯有儘快得到沈二老爺的寵愛才能在沈府站穩腳跟。
大富已帶著小廝們下去了,柳媽媽哭天嚎地的,那聲音在暗夜裡顯得有些淒厲。
華燈初上,墨書、秋水、隨風三人都默默的站在那裡,看著柳氏只帶著身邊的兩個小丫頭離去,步履蹣跚。與來時一大群人的氣勢洶洶相比,真真是天上地下。墨書雖然不喜柳媽媽,可還是為柳媽媽感到寒心,有了柳氏這樣的主子,連自己最親密的媽媽也不能作保,也不知哪裡能得到下人的真心。
秋水站在她身邊,見她臉色有些不好,問:“怎麼了?”墨書這才收回目光,“我只是在想,柳媽媽對夫人也算是忠心了,可方才,夫人一句話也沒有說”秋水似知道她的心意一般,笑了笑,“你也別杞人憂天了,我們若是出了事,小姐還會不管我們不成?”墨書也露出了笑意,“是啊,有時候還真得跟對主子,這人才有奔頭”
隨風就湊了上去,賊兮兮的笑:“你們倆方才,一唱一和的,連我都差點唬住了。”墨書撲哧一笑,見了廚房內興味蕭索的眾人,忙收斂了笑意,著命小丫頭去幫著收拾,這時才對鄭媽媽說道:“你今年才上任的,不知道行情。這幾日市面上菜蔬不多,可到了冬至那一日,那些商鋪是必會開門的,不過也就過上幾日,你讓府上的採辦去多買點就是了,再者,莊子上的莊頭也該送東西過來了。”
鄭媽媽心裡微鬆了一口氣,羞愧的說道:“都是奴婢考慮不周,連累了三小姐和幾位姑娘。”墨書正色道:“你既然是我們三小姐一手提拔的,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豈不是打了三小姐的臉面?凡事也該多有幾分計較才是,處處留心時時在意,方不會走了大褶子。”鄭媽媽又羞又慚的答應了,墨書見著口氣就緩和了些,“但若是有那不公的事情,你也別怕,只管告訴三小姐,三小姐也不是那不顧人死活的人”
鄭媽媽心中一暖,這話似在她惶惶不安的心中落下一枚定心丸一樣,鄭重的說道:“姑娘只管放心,我們日後自當謹慎行事,小姐姑娘這樣疼顧我們,我們若是再不體上情,豈不是天地不容了。”
墨書這時才將來意說明了:“三小姐體恤你們一年到頭沒個安生的日子,又有的家人沒個正經營生,也不曾好生過節,這再有幾日就是冬至,三小姐決意從公中出錢,命廚房包了餃子,也讓闔府上下都吃上一頓餃子。小姐可說了,你別吝惜,只管多放鮮肉。”眾人聽了各各歡喜,都感念沈紫言的恩德,奔走相告,比過年還高興幾分。
墨書見著微微頷首,就同秋水幾人一起出了廚房,走在路上,隨風突然感慨:“三小姐這樣體貼下人的,若是還不能得人心,只怕天理也說不過去了。”秋水微微一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沈紫言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些事出來,她已是待嫁之人,這樣做一面是為了犒勞那些下人們的辛苦,另一面就是為了完全架空柳氏埋下伏筆。
現在沈府內院是由沈紫言當家,可沈紫言嫁期在望,出嫁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就是手再長,也不可能從福王府伸到沈府來,事事都操心,這樣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只會叫世人說閒話罷了。沈紫言從來不過多打賞下人們東西,這樣只會將人的胃口越養越大,可也從來不小氣,餃子雖是小事,那些媽媽們也不是吃不起,可難得大家能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在天寒地凍的時候喝上一碗熱乎乎的餃子湯,不知道多暖心。又是主子賞的,就是吃起來,也有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