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忙道:“我的陪嫁裡就有不少大紅袍,到時候叫人給大姐送些來。”沈紫諾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沈紫言已在一旁笑了起來,“也不用你費心了,我大姐喜歡大紅袍,平日裡不知收了多少去,只怕這一時半會還喝不完呢。”
朱氏有些失望,但還是笑道:“也對,你們沈府家大業大,什麼沒有呢。”屋子裡的空氣頓時一滯。朱氏都已嫁入沈家,做了沈家的大*奶,怎麼還口口聲聲都是你們沈府,你們沈家
這屋子裡沒有一個不是聰明人,想到朱氏大鬧婚禮的事情,都沒有說話。
朱氏卻絲毫沒有覺得她的話不妥似的,奇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沈紫言笑著和稀泥,“嫂嫂這話可得改改,都是我們沈家的人了,怎麼張口閉口就是你們沈家了,我們可都拿嫂嫂當自家人,嫂嫂這樣豈不是見外了?”
朱氏這時才後知後覺,“也對,該是我們沈家。”說著,眉頭皺了皺,“我當初本來是不願意嫁到沈家的”沈紫言正喝茶,一口茶險些嗆在喉嚨裡,忙拿著帕子拭了拭嘴角,沒有說話。朱氏渾然未覺,喋喋不休的說道:“現在見了大姐和紫言都是這樣好相與的人,我心裡也好過些。”
朱氏一開始並不知道沈青林是瘸子,那時朱夫人只說沈青林是沈家的庶長子,朱氏是家裡最小的嫡女,雖然要嫁給庶子有些失落,但還是答應了。後來就派了身邊的小丫鬟出去打聽,又在迎親的前一日聽到乳母在和人嘆息,說起沈青林不僅是瘸子,而且不得沈二老爺喜歡,不肯上進,成日裡和家裡的丫鬟鬧成一團,是個小霸王似的人物。
朱氏那時才開始後悔,當時就要衝出去找朱夫人去說理,被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們攔住了,朱氏就滿腔怨氣的坐在屋子裡等著朱夫人,誰知道朱夫人前一晚已經將要說的都說給了朱氏聽,想著迎親的日子定是忙得不可開交,當晚就沒有來打擾朱氏,也是想著讓她好生歇息的意思。那些丫頭們又哪敢去和朱夫人說朱氏不願出嫁的事情,只想著過了這一晚,上了花轎就好了。
哪知道朱氏會鬧出那樣的事情
她從花轎裡跑出來以後也著實後悔了,不過是逞一時的氣性,氣頭過去了,就開始後怕起來,她雖不知道天高地厚,可也知道這事鬧大了,又被朱夫人狠狠斥責了一頓,也就哭哭啼啼的,坐在房中惶惶不可終日。過來兩三日朱夫人才進了房門,又是一頓說嘴,最後才告訴她,沈二老爺寬宏大量,願意繼續結親。
朱氏那時才鬆了一口氣,雖然對沈青林依舊是十分不樂意,可比起那種心落不到實處的惶惶不安,她還是選擇了嫁入沈家。朱夫人又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好生替她分析了沈家的事情,說起沈家如今的風光來,朱氏倒也稱意,就上了花轎。
朱氏身邊的丫鬟不住的對朱氏使眼色,朱氏就有些不悅,瞪了那小丫鬟一眼。
沈紫言垂下眼簾,悠閒的品茶,只當沒有看見一般。
朱氏卻有些興味索然,坐了坐就告辭了。
沈紫諾臉色十分難看,“父親怎麼給青林找個這樣的媳婦”沈紫言望著垂動的簾子,淡淡說道:“比起那心思重,叫人看不出來意的人,我倒情願是朱氏這樣的嫂嫂”
沈紫諾一怔,抿了抿嘴,“可那是你親大哥。”
沈紫言卻覺得很有必要和沈紫諾說說這事,“親就是親,疏就是疏。大哥那樣的人,你就是挖心掏肺的,他也不見得念你的情。他對我們的什麼態度,對母親什麼態度,你不是沒有瞧見,我們母親對金姨娘哪裡不寬容,可她是怎麼回報母親的你不要忘了,大哥在母親過世後,可是連祭拜都只出現過一次,不孝不義,他算是佔全了。”
頓了頓,平息了一口氣,“這樣的人,面子上過去就成了,何必熱臉貼人家冷臉。你再想想大伯家,那可是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