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滿眼的不相信,上上下下掃視著他,不置可否。杜懷瑾慢悠悠放下手裡的茶盞,探過頭來,吐氣如蘭,“難道紫言是吃乾醋了?”
不可否認,沈紫言心裡的確是有些不舒坦,明知杜懷瑾和姚非魚之間不可能有些什麼韻事,可心裡有一處還是覺得隔應。
也不反駁,點點頭,“確實如此,有什麼不妥之處?”杜懷瑾吃吃的笑,伸手就撫上了她的面頰,“紫言如今膽子愈發大了”話裡雖是嗔怪之意,可眼裡卻盛滿了寵溺,笑著直搖頭,“也不知是哪裡慣出來的性子,如今是連我也不怕了。”
沈紫言瞪著他,驀地一垂首,再抬又時,面上充滿了誠惶誠恐之色,弱聲弱氣的賠罪:“三少爺如此說,妾身惶恐。”前後轉變之快,實在叫人應接不暇。
杜懷瑾一口茶水險些噴灑而出,忙嚥了下去,輕咳了一聲強忍著笑意,說道:“紫言無需如此,你我夫妻之間,本來不應有嫌隙。”裝模作樣的,叫人見了就暗自好笑。
沈紫言正兒八經的站起身來,正欲行禮,卻被杜懷瑾一把拉住,“玩笑歸玩笑不要動了胎氣。”見著他滿臉緊張,沈紫言心中微動,隨即白了他一眼,“三少爺方才不是嫌棄妾身不知禮數?”“好了好了。”杜懷瑾笑著賠笑:“都是我的不是紫言不要動怒。”
沈紫言哪裡是真惱了,不過是夫妻之間鬧著玩罷了見他如此小心賠不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忙笑道:“也不過是玩笑”杜懷瑾就摸了摸她的頭雙手下滑,順手摩挲養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嘴角綻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今兒有沒有鬧你呀?”
“或許是懶怠了。”沈紫言笑著搖頭,“這幾日都是安安靜靜的,沒叫人操心。”杜懷瑾眼裡就有了淺淺流動的笑意,“看來我們的孩子也是個孝順的。”
隨著夏日的到來,天氣漸漸炎熱沈紫言身子一日比一日痴肥,在這炎夏裡更是苦不堪言。偏偏又不敢在屋子裡放冰,連吃茶也只敢用井水浸泡片刻。到了晚間,更是大汗淋漓,累得秋水幾個連夜輪流扇扇子,幾乎是人仰馬翻。
杜懷瑾心疼不已也幾乎是一夜未眠,只拿著帕子替她拭汗。腹中孩子若是鬧將起來,也是個不消停的,時而在左,時而在右,似乎在和父母捉迷藏一般。杜懷瑾一面追逐著孩子的小腳,一面又擔憂沈紫言無法安眠,總是憂心不已。
聽得這孩子安靜了下來,杜懷瑾鬆了一口氣,笑道:“前些日子我在軍中偶爾也想過名字,只是始終沒有滿意的,你看,我們孩子該起什麼名字好?”沈紫言略略一思忖,露出了為難之色,“一時之間,倒也沒有好名字。”
沈紫言自三歲啟蒙,這些年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這些年也不知念過多少書,吟過多少詩詞。然而卻依然未尋出令她滿意的字,或許正是初為人母,才想要給孩子這世上最動聽的名字,也想要給他最為美麗的含義,可惜不是這裡不妥,便是那裡不好,總是沒有定下來。
來來去去,不知翻遍了多少古籍,還是懸而未決。杜懷瑾何嘗不是如此,眼看著孩子出生之期越來越接近,杜懷瑾閒暇時也屢屢翻出從前看過的舊書,圈圈點點,比當年讀書時還要認真幾分。
蹙著眉頭想了半晌,悠悠說道:“我看不如先起個乳名好了。”“乳名?”沈紫言微微一愣,“你想好了?”杜懷瑾笑著頷首,“名字雖不易起,可這乳名卻還是可以的。若是女兒,便叫曉月,若是兒子,便叫子寧,你看如何?”
沈紫言想了想,嘆了一口氣:“也只好先這樣了。”話音剛落,杜懷瑾就俯下身子,將面頰貼到了沈紫言小腹上,“曉月,喜歡爹給你起的小名麼?”
沈紫言撫額,暗暗嘆息,“怎見得就一定是曉月?”杜懷瑾笑得燦爛,“我希望是個和你一般無二的女兒。”
沈紫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