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坐著一位年輕婦人,眼睛明亮,下頜尖尖,看得出是刻意低調著打扮,但耳邊那一對又圓又大的珍珠耳墜,足以看出她的家世不凡。
於氏有些尷尬地將周清言拉到了身邊,責備道:“整日裡吵吵嚷嚷的沒個正行,還不快向夫人請安。”
趙彩兒聽了,連忙站起身來:“嬸子你這般說可是生分了,你忘了當年我還沒成親的時候,咱們常坐在一塊兒說話來著?我成親的嫁衣還是你幫我繡的呢!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叫我彩兒吧!”
說完,她拿起放在桌上的點心,遞到了周清言面前。
“小言已經長這麼大了,”她微笑著說道,“我離開長風鎮的時候你還小,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我是趙員外家的女兒,你叫我彩兒姐姐就好了。”
周清言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就是趙哥哥的姐姐!趙哥哥說他姐姐長得可好看了,果然是這樣,彩兒姐姐你好像仙女啊!”
趙彩兒笑得眯起了眼睛:“小言知道仙女長什麼樣子嗎?”
“原來不知道,但是見了彩兒姐姐就知道了。”周清言對她甜甜一笑。
趙彩兒被逗得哈哈笑了起來,褪下手腕上的鐲子套在了周清言的手上:“這個給你戴著玩吧!”
“使不得使不得!”於氏連忙上前來阻止,“這麼貴重的東西,不能要!”
趙彩兒按住了她的手:“嬸子你就收下吧,這鐲子是裡頭是空心的,就是樣式好看,小言現在戴著有些大了,等她再長几歲就剛好了。她一個姑娘家,總該有兩樣首飾的。”
“可這未免也太貴重了些……”
“嬸子若是不收下,我接下來都不好意思開口求你了。”趙彩兒笑盈盈地說道。
於氏有些侷促:“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儘管說便是。”
“那我就厚著臉皮開口了。”趙彩兒說道,“嬸子送我的那座桌屏我喜歡得緊,聽我身邊的章媽媽說,那桌屏用的針法是三異繡,早就失傳了的,沒想到如今這世上竟還有人會。”
於氏怔了怔,低頭看了一眼周清言。
周清言脆生生地說道:“就是娘早些年繡的,前些日子叫我送給趙姐姐的那一個!”
於氏想起她前些日子翻箱倒櫃,確實找出一個桌屏來,當時她以為小言只是好奇想拿去玩,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她竟送到了趙彩兒手上。
“是早年間我娘教我的,你喜歡就好。”於氏微笑著答道。
哪怕不知道小言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也懂得這個時候絕不能拆臺。
“嬸子,我今日過來,就是想求你再繡一個一模一樣的。”趙彩兒說完,又連忙補充道,“你送我的那一個很好,我回京的時候打算帶回去擺在家裡,只是如今我還想要一個來送人。”
於氏有些遲疑:“三異繡很花時間,你若是不急的話就等一等……”
“我很急!”趙彩兒脫口而出。
隨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知道嬸子最近忙,方才小言還說席家也等著夫人做衣裳……只是我真的非常著急,那人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我得在她生辰之前送過去。”
“嬸子,求求你了,看在咱們之前的交情上,能不能先幫我繡好?”趙彩兒雙手合十,“不瞞嬸子說,我這次回孃家,實際上是同夫君起了爭執,他叫我備好送人的生辰禮,我……我想的岔了,準備好的東西不大合意。”
“他很生氣,與我大吵了一架……說起來,我們成親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同我發這麼大的脾氣。”趙彩兒勉強笑著,難掩神情中的失落。
“哎呀你這孩子,”於氏說道,“夫妻兩個拌嘴不是常有的事,怎麼就丟下一大家子跑回孃家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