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笑得尷尬:“客人誤會了,是小店的掌櫃在裡頭,嗯,在給女兒換衣裳。”
聽得是母女倆,葉明善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哼”了一聲,跟在金玲身後上了樓。
葉謹言在樓下駐足,目光落在那扇緊關著的門上,唇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笑意。
前世小言總是小心翼翼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中氣十足的樣子。
真好。
他聽了好一會兒,才跟著上了樓。
一進到雅間,葉謹言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雖說從淮澈的信裡知道,這繡鋪的佈置是花了許多心思的,可畢竟淮澈也並未親眼見過,根本說不出什麼來。
如今葉謹言親眼見了,才知道為何只是短短半年的時間,這於氏繡鋪就已經壓過了長風鎮從前的繡坊,哪怕繡品賣得比別家貴上三成,依舊是供不應求了。
雅間不大,牆上打了兩排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冊。窗下放了一張花梨大理石案,案上設著筆硯,還有一個汝窯美人觚,裡面斜插著幾支桃花,給肅靜的屋子平添了一分春色。
葉明善同樣驚奇,他在椅子上坐下,隨手接過金玲端上來的茶水:“你們這裡當真是賣帕子的?瞧著倒像是間書齋。”
金玲笑道:“客人有所不知,小店的每個雅間都是不一樣的,有素淨淡雅的,也有花團錦簇的,端看客人更喜歡哪一種了。”
“你們掌櫃倒是個心思巧妙的。”葉明善說道。
方才聽著那掌櫃對女兒下了那般重的手,他心中多少是有些成見的,雖說他教訓兒子的時候也未曾留手,但兒子和女兒能一樣麼?女孩子家細皮嫩肉的,哪怕真的做錯了事,說上幾句也就罷了,動手委實有些過了。
不過到底是旁人家的事,他也就只腹誹幾句,暗歎那小姑娘運氣不好,有這樣一位暴躁的孃親。
“把你們這裡的樣子拿上來看看。”他說。
金玲把圖冊捧了上來,一本放到葉明善面前,一本放到了葉謹言面前。
“客人不妨先說一下想要買些什麼?”她笑盈盈地說道,“小店所有繡活均需預訂,客人如果今日便訂的話,小件三日之內能做好,諸如桌屏一類則需要半月,而如果想要做衣裳,要排到兩個月之後了。”
“兩個月?!”葉明善“啪”地一聲合上了圖冊。
“客人如果急用的話,小店可以加急的。”金玲連忙說道,“不過價錢上要額外多些……”
“這些東西什麼地方買不到,”葉明善抬腿往外走,“謹言,走了!”
葉謹言站起身,將圖冊放回了桌上,對著金玲抱歉地笑了笑,跟在葉明善身後下了樓。
葉明善邊走邊說道:“這家鋪子的掌櫃倒是懂得拿價,哪怕是京城裡面,也沒見想要買什麼,得先候上兩個月的!”
“這家繡鋪裡賣的都是孤品,是客人挑好料子和花樣,繡娘才開始繡的,與那些提前繡好的自然不一樣。”葉謹言試圖為於氏繡鋪說話,“這樣做出來的東西,自然要更精巧些……”
“我沒那麼多時間!”葉明善打斷了他的話,“掌櫃不想賺錢,我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把錢送她。”
這掌櫃分明就是看準了旁人會這樣想,所以才故意提價,實在是個奸商!
他大步下了樓,裡間的門正好被推開了。
周清言包著頭髮,臉蛋紅撲撲的,裹在一件緋紅色衣裳裡,嘟著嘴慢騰騰地走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於氏搓下來一層皮了。
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周清言抬起頭來。
陽光從門口照射進來,她一時間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可腳卻已經比腦子更快一步做出了反應。
她張開手,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