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元安以為自己聽岔了,“王爺沒病,不是好事嗎,桑將軍怎麼會不願意呢?況且,這可是皇上賜的婚。”
哪是願不願意的事。
之前王爺不讓桑將軍知道,那是怕暴露病情,可如今……
元安覺得,最近他的腦子有點不夠使了。
穆君珩想著,他若是告訴元安,那丫頭嫁進王府是衝著守寡來的,怕是元安連手裡的碗,都端不住。
賜婚又如何?
她手上還握著另一道聖旨,那是她用軍功換來的。
只要金月使臣一走,皇帝沒有理由和她僵著。
最終自己走近,從元安手裡接過了藥。
“王爺……”元安一個不留神,穆君珩已經將藥喝了下去。
待桑九黎到雲霄閣時。
穆君珩正閉眼躺在軟榻上。
桑九黎以為他睡著了,放輕了腳步。
用眼神詢問一旁的元安。
元安喪著臉,搖了搖頭,便退了下去。
“……”該不會真的發病了吧?
見穆君珩面色蒼白一臉的死寂,桑九黎蹙眉,心間隱隱覺得不適。
難道,他真的要死了?
這一刻,桑九黎似乎忘了,自己還要靠他躲過金月國和親。
只覺得這樣的人,死了可惜。
穆君珩喝的那藥確實傷身,藥效在發揮作用。
再加上夏日炎熱,哪怕屋裡置了冰盆,額上仍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穆君珩知道桑九黎靠近,正欲睜眼。
便感受到陣陣清風撲面,帶著一股清幽的沉香。
是他那把摺扇的味道。
與桑九黎身上淡淡的甜香相溶,叫人莫名的舒心。
良久。
穆君珩才睜開了眼。
桑九黎正拿著一方錦帕,欲為他拭汗。
穆君珩見此,眸光一暖,“不曾想,馳騁疆場的桑將軍,也會照顧人。”
聲音暗啞不似往日溫潤,卻很有磁性。
桑九黎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你醒了?”
顯然是句廢話。
一時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原以為穆君珩是為她解圍,才謊稱發病。
見到人桑九黎才知道,他的病情似乎真的加重了。
不過,為她解圍也是真。
正因如此,她心裡才覺得歉疚。
自己都發病了,還不忘利用此,來幫她。
珩王還是很仗義的。
“嗯。”穆君珩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桑九黎手上還搖著扇子。
竟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桑九黎想著他許是累了,便也沒打擾。
穆君珩心間漾著層層暖流,很享受和她靜靜的獨處。
直到宮裡來了人。
是昭慶帝身邊的近侍李常德,“王爺,皇上聽聞您發了病,特命奴才帶陳太醫來給你瞧瞧。”
見穆君珩點頭。
李常德向身旁的太醫揮手,讓其上前診脈。
少頃。
陳太醫收回探脈的手,似才鬆了口氣。
“王爺此次病發的兇險,但好在是穩住了,想來,白神醫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陳太醫是一路擦著汗出宮的。
這些年,皇上什麼心思他多少也摸透了點。
珩王謀略過人,於朝政有益。
皇上是即擔心珩王病好了,引起朝局動盪。
又擔心珩王死了,少了一個能出謀劃策的智囊。
他作為常年為珩王診脈的太醫,日日都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