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停止前進!”疊山道長搖搖頭,給了阿合馬一個否定的答案。
“那,那,那我該如何?我該如何?道長,真金太子一向視我為眼中釘。如果他真發了狠…”阿合馬越說越怕,臉色慢慢變白,身體也跟著哆嗦起來。
現在,他真的很後悔當初沒聽疊山的話,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不臣之心。但是禍已經闖出來了,眼下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應對,而不是說自己多麼後悔。自己門下食客幕僚上千,但真正稱得上有遠見的,任何人都比不過眼前這個出手闊綽,來歷古怪的疊山道士。
“後悔,已經沒有用了。估計此刻太子已經做了準備。平章大人,恕貧道直言問一句,京城留守司中,可有人與你關係密切?下屬當中,可有能言善辯,能面見大汗為你陳情者?憑藉手中職權,多少兵馬,你能不經太子准許而呼叫?”
“這…?”阿合馬一陣猶豫。疊山道士的意思明顯是勸他調兵作亂,然後誣告太子逼迫,請忽必烈回來主持公道。這樣,為了穩定後方,忽必烈就不得不放下殺心,饒恕阿合馬的罪過。並且連給忽辛要兵權的行為,都可以算作阿合馬在太子極其黨羽逼迫下,不得不進行的自保。
但這樣做,有成功的可能麼?即使成功了,耽誤了忽必烈北征的罪名也跑不掉,平章政事的位置肯定得讓給別人。眼下的局勢,真的到了不得不冒險的地步麼?
阿合馬又開始猶豫,這不是如何斂財,沒有任何數字性的東西可供計算。自己在軍中雖然有些故舊,但沒有好處,誰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陪自己做這逆天大事?
收買一個千戶,沒一萬貫銅錢下不來。收買幾千士卒和家丁,讓他們拼了命來保護自己,至少每人每天要發二百個銅錢。熬到忽必烈從前方趕回來,估計幾十萬貫錢就花了出去…
“大人不是有很多錢麼?那些東西,要有命才能花啊!”見阿合馬還在猶豫,疊山道長苦口婆心地勸告道。
“我再想想,再想想!”阿合馬擺了擺手,在房間內踱開了步子。過了好一會兒,心裡終於有了計較。走到桌案邊,端起茶碗,大口大口狂灌了幾碗茶水,然後嘆道:“留守司達魯花赤博敦與我有舊,他母親生病,我曾送了他一百貫錢。其他幾個官員,今晚我就與他們聯絡,每人一百貫錢,應該買得他們兩不相幫。右司郎中脫歡察兒出身高貴,讓他去跟陛下解釋,陛下應該知道我沒有刻意耽誤糧草供應。至於其他兵馬,為了讓陛下別懷疑太多,我還是不要聯絡了吧!”
“大人自己掌握,貧道對行軍打仗之事,實在一竅不通!”疊山點點頭,輕嘆著說道。心中明白阿合馬面臨這種險境,依然捨不得家中錢財,覺得他又是可憐,又是可氣。
阿合馬從疊山的嘆息中,知道對方嫌自己太小氣,捨命不捨財。臉色微紅,咬了半天牙,依然覺得肉痛。想了想,說道:“忽辛的長子馬魯丁聰明好學,我想把他送到山中來,跟道長學幾天書法、繪畫,不知道長可有興趣收徒?”
“今晚就送過來吧,希望他能受得了山中清苦!”疊山道長楞了楞,低聲回答。
“清苦點兒沒什麼,跟著道長這樣的高雅之士,心胸開闊,行事也會灑脫。不像我,小時候餓怕了,長大後還老做惡夢?”阿合馬搖搖頭,像是在恭維,又像是在解釋。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幾句,轉過身,帶著管家徑自出了屋門。
疊山知道他此刻心亂,也不強留他繼續飲茶,跟在二人身後,默默相送。十幾步後,堪堪要出山門,猶豫了一下,低聲勸道:“平章大人,以你之才智,留得三五百貫,幾年後又可賺出上萬身家。這些東西,渴了不能飲,餓了不能吃,多到一定地步,不過是個數字…”
“你不懂,你不懂啊。沒官職,怎麼會有錢賺。沒錢,怎可能升得官職…”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