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拿起鋒利的菜刀,那菜刀在他手中彷彿有了生命。每一刀切下,都伴隨著他心中無聲的吶喊。他手法嫻熟且快速地處理著各類蔬菜,菜絲如細密的雨絲般從他刀下紛紛飄落,粗細均勻得令人讚歎。旁邊的同事笑著打趣:“逸堂,你這刀工,都快趕上大廚了。”他微微抬頭,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疲憊的笑容,輕聲回應:“多練練就好了。”可誰又能洞悉他內心的苦澀,這看似精湛的技藝背後,是無數個日夜的操勞與無奈,是對家庭沉甸甸責任的逼迫。
當學生用餐的高峰期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食堂裡瞬間人聲鼎沸,喧鬧嘈雜。白逸堂置身其中,卻彷彿與世隔絕。他的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腳下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溼痕。他顧不上抬手擦拭,眼睛死死地盯著案板上的食材,那眼神熾熱而專注,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這些等待被加工的菜蔬。他的雙手像是裝上了發條,飛速地舞動著,切菜聲、翻炒聲、鍋碗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緊張忙碌的交響樂。他在心裡不停地盤算著,今天若是能讓學生們吃得滿意,多賣出幾百份餐食,自己的提成便能多上一些。“哪怕只是多一點點,也是離還清債務更近了一步,家人就能早一點過上輕鬆的日子。”他在心底默默唸叨著,手中的動作愈發迅速。
而每當食堂負責人高聲詢問有沒有人願意留下加班準備晚餐食材時,白逸堂總是毫不猶豫地第一個高高舉起手,聲音堅定而洪亮地喊道:“我來!”那聲音在食堂中迴盪,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下班後,空曠的食堂裡只剩下他孤獨的身影和那單調卻充滿希望的切菜聲。長時間高強度的勞作讓他的手臂痠痛不堪,每一次舉起菜刀都像是在承受著千斤重擔。但他只是緊咬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暗暗給自己打氣:“再堅持一下,再多掙點錢,家裡還指望著我呢。”他的腦海中如幻燈片般不斷浮現出孩子那可愛的笑臉,那燦爛的笑容曾是他生活中最溫暖的陽光;還有妻子溫柔的模樣,妻子獨自在家中操持一切的艱辛畫面也一一閃過。他滿心愧疚地自責著:“我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啊,卻讓他們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我怎能如此沒用?我一定要拼命努力,給他們一個安穩、幸福的未來,讓他們不再為生活發愁。”想著想著,他的眼眶微微泛紅,但瞬間又被那股頑強的信念所填滿。他用力甩了甩頭,像是要把所有的疲憊與軟弱都甩去,然後又迅速挺直腰桿,繼續投入到工作中。他深知,自己的每一份付出,每一滴汗水,都是在為家庭的未來鋪設基石,都是在向著還清債務的目標艱難前行。
為了節省開支,柳青言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坐在溫暖的火爐旁,身旁放置著一個裝滿孩子舊衣物的小竹籃,爐火映照在她的臉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暈。她微微彎下腰,輕輕從中挑出一件孩子穿小了的棉質上衣,那動作就像在挑選稀世珍寶一般輕柔。隨後,她緩緩站起身,將衣服輕輕抖開,雙手仔細地摩挲著衣服的每一處面料,眼神專注而又認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彷彿在探尋這件小衣服陪伴孩子成長的每一段珍貴記憶。
她轉身從針線盒裡取出一根與衣服顏色相近的線,將線頭放在唇間輕輕抿了抿,接著眯起眼睛,開始穿針引線。那根細細的線在她靈活的手指間穿梭自如,不一會兒就成功穿入針眼。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把衣服平整地鋪在腿上,拿起剪刀,沿著衣服的縫線,小心翼翼地剪掉已經磨損的袖口部分,她的嘴唇微微抿著,全神貫注地控制著剪刀的走向,每剪一下都極為謹慎,生怕剪壞了衣服的其他部分。那專注的神情彷彿在雕琢一件珍貴的藝術品,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她和手中的這件小衣服。
接著,她開始著手修改衣服的下襬。她先將下襬向內折起一個合適的寬度,用左手輕輕按住,右手則捏著針線,從衣服的一側開始縫合。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