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驕陽似火的夏日,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都點燃。白敬安的意外燙傷,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打破了白家原本平靜的生活。
醫院門口,白逸飛、柳青言和林慧蘭三人抱著疼得大哭的白敬安,心急如焚地衝了出來。白逸飛箭步飛奔到拖拉機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決然。他快速而又仔細地檢查油量和車況,雙手在機器上不停地摸索,確保每一個部件都正常運轉。確認無誤後,他敏捷地跳上車,啟動引擎,“突突突”的轟鳴聲頓時打破了醫院門口短暫的寧靜,驚飛了一旁樹上休憩的鳥兒。
柳青言緊緊抱著白敬安,她的雙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心疼與慌亂。林慧蘭在一旁,雙手扶著柳青言,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安慰的話,可聲音也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三人艱難地爬上拖拉機後座,上車的瞬間,白敬安因為顛簸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小臉漲得通紅,淚水、鼻涕糊了一臉。柳青言的心彷彿被千萬根針扎著,她緊緊摟住孩子,將臉貼在孩子滾燙的額頭,嘴裡輕聲哼唱著不成調的搖籃曲,試圖安撫他,可自己的淚水卻如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打溼了孩子的衣衫。
拖拉機在鄉間土路上疾馳,揚起一路塵土,像是一條黃龍在田野間翻騰。路面坑窪不平,每一次劇烈顛簸,都引得白敬安哭得愈發悽慘,小小的身體在柳青言懷裡不停地扭動。柳青言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儘量護住孩子,減少震動帶來的痛苦,她的雙臂早已痠痛不堪,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彷彿一鬆手,孩子就會陷入更深的痛苦深淵。林慧蘭坐在一旁,一手緊緊抓住車沿,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一手幫柳青言扶著孩子,嘴裡還不停地念叨:“快了快了,敬安堅持住,咱們馬上就到醫院了。”那聲音帶著哭腔,在風中飄散。
白逸飛全神貫注地駕駛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蜿蜒崎嶇的道路,雙手緊握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像一根根突兀的竹節。陽光暴曬下,他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溼透,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進眼睛裡,酸澀刺痛,他也只是匆匆眨幾下眼,不敢有片刻分心。行至一段陡坡時,拖拉機的引擎聲愈發沉重,像是一頭不堪重負的老牛在喘息,車身微微顫抖,速度也慢了下來。白逸飛心急如焚,他猛地一踩油門,身體前傾,嘶吼道:“給我衝上去!”拖拉機發出一陣劇烈的轟鳴,掙扎著向上攀爬,車尾噴出一股濃濃的黑煙。柳青言和林慧蘭在後座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相擁,白敬安更是哭得喘不過氣來,小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好在,最終拖拉機還是成功登頂,眾人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前方道路因昨夜暴雨沖刷,出現了一個大水坑,水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白逸飛猶豫了一瞬,看著懷中疼得昏迷又甦醒、甦醒又昏迷的白敬安,他一咬牙,駕駛著拖拉機徑直衝進水坑。水花四濺,瞬間打溼了他們全身,冰冷的水灌進鞋子裡,寒意刺骨。拖拉機在水坑中劇烈搖晃了幾下,險些熄火,白逸飛迅速調整擋位,穩住車速,憑藉著嫻熟的技術,硬是闖了過去。一路上,路過幾個村莊,村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有認識他們的,紛紛跑到路邊詢問情況,得知白敬安燙傷後,都面露同情之色,有的趕緊跑回家拿些燙傷藥膏遞過來,雖然知道可能起不了大作用,但也是一份心意;還有的幫忙指揮道路,大聲呼喊著,讓拖拉機順利透過狹窄的村道。
隨著距離南關醫院越來越近,白逸飛的心情愈發焦急,他恨不得立刻生出雙翼,帶著白敬安飛到醫院。終於,前方出現了南關醫院的輪廓,白逸飛加大油門,朝著那希望之光奔去。拖拉機剛在醫院門口停穩,白逸飛就跳下車,衝向急診大樓喊醫生,他的聲音因焦急而變得嘶啞,在醫院的走廊裡迴盪。柳青言抱著白敬安,在林慧蘭的扶持下,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腳步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