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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生活的艱難與堅守

1996 年,白逸堂家改完風水後,日子總算平實安穩了些。家中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寧靜的力量,往昔的浮躁與不安逐漸被驅散。然而,暑假的尾巴轉瞬即逝,白逸堂不得不再次告別妻兒,前往海濱市海濱大學的第二食堂,繼續他後廚切菜的工作。

臨行前的那晚,月光如水般輕柔地灑下,透過窗戶,在屋內的地面上交織出一片片如夢如幻的銀白光影。白逸堂躺在那張吱呀作響的舊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身旁的妻子柳青言早已沉沉睡去,她面容略顯憔悴,眉頭在睡夢中依舊緊蹙,歲月與生活的痕跡清晰地刻在她的臉上,幾縷髮絲凌亂地散落在額前。白逸堂側身凝望,目光中盈滿了疼惜,他緩緩抬起手,指尖帶著無盡的小心翼翼,輕輕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彷彿這樣就能為她驅走所有的憂愁。

未等破曉,天色還暗沉沉的,整個世界仿若被一層厚重的黑紗嚴嚴實實地籠罩,靜謐無聲。白逸堂便輕手輕腳地起身,每一個動作都輕緩至極,生怕驚擾了妻兒的美夢。他在昏暗中摸索著,遲緩又謹慎地收拾行囊。每拿起一件衣物,都儘量放緩動作,老舊衣櫃偶爾發出細微的“嘎吱”聲,嚇得他立刻僵住,側耳傾聽許久,確認妻兒未醒,才敢繼續。他將幾件洗淨髮白的衣裳仔細疊好,輕輕放入破舊的帆布包,又把必備的生活用品逐一規整,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深深的不捨。收拾停當,他靜靜站在床邊,凝視著柳青言和兒子白敬安。小傢伙睡得正酣,臉蛋紅撲撲的,小手緊緊攥著被角,偶爾咂咂嘴,模樣煞是可愛。白逸堂眼眶微熱,使勁眨眨眼,強忍著不捨轉身,緩緩朝屋外走去。

院子裡,清晨的涼風撲面而來,帶著絲絲涼意,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瞬間清醒許多。牆角的牽牛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花瓣上掛著晶瑩的露珠,仿若細碎的鑽石,閃爍著迷人的光芒。白逸堂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卻難驅心頭的陰霾。正欲抬腳前行,身後傳來細微聲響。

“逸堂,你等等。”柳青言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還有藏不住的眷戀。

白逸堂忙回頭,見柳青言披了件外套匆匆趕來,頭髮凌亂,眼中滿是不捨與擔憂。“這麼早,你不多睡會兒?”白逸堂輕聲關切道。

柳青言走到近前,抬手幫他整了整衣領,目光在他臉上梭巡,“你這一走,又不知啥時候能回來,我哪睡得著。到了那邊,可別太累著自己,身體要緊。”說著,眼眶泛紅,忙垂下眼簾。

白逸堂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放心,我心裡有數。你在家也別太操勞,敬安要是調皮,該管就得管。”提及兒子,嘴角浮起寵溺笑意。

“我曉得,你放心。家裡有我,你在外照顧好自己。”柳青言抬頭,眼神堅定地望著他,似在傳遞力量。

兩人靜靜佇立,千言萬語噎在喉間。片刻,白逸堂鬆開手,“我得走了,再晚趕不上車。”說罷,提起行李大步往外。

“到了記得託人捎個信兒!”柳青言在身後喊道,聲音帶著哭腔。

白逸堂腳步頓了頓,沒回頭,只高高揚起手揮了揮。他怕一回頭,就邁不開離去的步子。

一路上,白逸堂望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緻,心情沉重。田野裡,稻穗在微風中輕輕起伏,宛如金色的海浪,一浪接著一浪,綿延至遠方;遠處山巒連綿,蒙著一層薄紗般的霧氣,仿若仙境。這般美景,以往他定會沉醉其中,此刻滿心牽掛,無暇顧及。想著家中妻兒,念及妻子送別時的強裝堅強,眼眶又紅了。

抵達海濱市,太陽高懸,城市的喧囂瞬間將他包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與家鄉的寧靜截然不同。白逸堂拖著沉重的行李,穿梭在人群中,直奔海濱大學。

剛進校園,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學生們三兩成群,嬉笑打鬧,活力四溢。白逸堂看著,想起家中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