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家鄉的柳青言和白敬安也在各自的生活中努力著。柳青言每天起早貪黑地操持著家務,還要去地裡幹農活。雖然生活很辛苦,但她從來沒有在給白逸堂的信中抱怨過一句,總是告訴他家裡一切都好,讓他安心工作。
柳青言帶著尚不滿兩週歲的白敬安留在家裡,內心猶如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纏繞,讓她久久無法平靜。當丈夫白逸堂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彷彿有一雙無情的大手,將她心中那根一直以來視作依靠的堅固支柱硬生生地抽離,徒留下一個深不見底、黑暗冰冷的空洞,孤獨與無助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將她緊緊地包裹其中,讓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清晨,那第一縷輕柔的陽光,宛如金色的絲線,透過窗戶的縫隙,悄然灑落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柳青言在這柔和的光線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而,身旁那空蕩蕩的位置,卻如同一記凌厲的耳光,瞬間將她從朦朧的睡意中徹底喚醒。她輕輕地坐起身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枕頭上,心頭頓時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失落之感,好似有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她的胸口。往昔,白逸堂那溫暖而寬厚的懷抱,以及他沉穩而規律的呼吸聲,早已成為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如今,這一切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以及她內心深處那無盡的空落與惆悵。
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每一個動作都刻意放得極輕極緩,生怕驚擾了還在睡夢中的白敬安。她緩緩地走進廚房,準備早餐的過程對於此刻的她來說,卻變得異常艱難。當她蹲下身去生火時,那嗆人的濃煙瞬間撲面而來,毫無防備的她被嗆得連連咳嗽,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曾經,這些看似瑣碎的家務事,都有白逸堂在旁幫忙分擔。他總是熟練地擺弄著爐灶,將火生得旺旺的,而她則在一旁有條不紊地準備著食材。可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這狹小的廚房裡,手忙腳亂地應對著這一切,全然沒了往日的從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在一番折騰之後,她終於把早餐做好了。看著那簡單得近乎簡陋的飯菜,她的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的漣漪。
白敬安醒來後,小臉上帶著未散盡的睡意,揉著眼睛,當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卻發現爸爸不在家時,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頓時滿是疑惑。“媽媽,爸爸去哪了?”他奶聲奶氣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柳青言強忍著內心如潮水般翻湧的傷感,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輕聲回答道:“爸爸去工作了,他是為了給我們更好的生活,寶貝。”白敬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然眼中仍有一絲迷茫,但還是乖巧地坐到了餐桌前,開始吃起了早餐。
飯後,柳青言默默地開始收拾家務。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沉重而遲緩,彷彿手中的抹布和掃帚都有千斤重。她一邊機械地擦拭著傢俱,一邊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往昔那些和白逸堂一起度過的溫馨時光,如同一幀幀電影畫面,在她的腦海中緩緩放映。那時的生活雖然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捉襟見肘,但他們兩人相互陪伴,相互扶持,共同為這個家努力打拼。每一個平凡的日子裡,都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和憧憬。他們一起在院子裡勞作,一起為白敬安的成長而歡笑,那些簡單而純粹的幸福,如今卻已成為了遙遠的回憶。
午後,陽光變得有些刺眼,無情地灑在大地上。柳青言帶著白敬安,邁著略顯疲憊的步伐,前往集市購買生活用品。一路上,白敬安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好奇地東張西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感。他那稚嫩的小手,一會兒指著路邊的小花,一會兒又指向天空中飛過的小鳥,嘴裡不停地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彷彿在和這個世界進行著一場有趣的對話。而柳青言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她滿腦子都是如何在有限的預算內,購買到足夠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