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笑道:“這有何難,昨天見你們第一眼,我便猜到了。苗疆一帶群山眾多,你們的官靴腳跟比旁人的官靴略高,正是方便登山所用。這也是胡光留下的鞋印是那種形狀的原因。第二,你們每人身上都掛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香囊。那是苗疆一帶軍中統一配置的,裡面配些草藥,為的是驅走毒蟲,防治瘴氣。這第三嘛,江總兵你刀上的刀穗色彩斑斕,倒也別緻,卻是苗人的手藝。不知我說的對嗎?”
江魁一驚,道:“是又怎樣?”
蘇拙道:“你們是孫守備的人還是李將軍的手下?”
江魁更驚,道:“你認識孫守備?”
蘇拙聽他這麼說,那是不打自招,微微一笑,搖頭道:“孫守備我倒是不認識,不過我這個人朋友不少,恰好有一位朋友認識你家孫守備的頂頭上司。所以我奉勸你還是把人放了吧。”
江魁心裡有些怯,低頭權衡片刻,大聲道:“好!暫且放了他們也可以,不過……”說著一揮手,示意將竹娘等人放了。他又道:“王山貴、林冬,你們兩人去搜搜他們幾人房間!”
眾人無奈,為了避免嫌疑,也只得任他們如此。過不多時兩人便來回報,客店裡這些人東西都不多,看情形當真沒什麼嫌疑。
江魁沒奈何,衝蘇拙道:“姓蘇的,你當真能找出殺人兇手?”
蘇拙也不答他問話,徑自道:“你們不覺得趙成德之死有些詭異麼?”
眾人聽他這麼說,都有些奇怪,問道:“此話怎講?”
蘇拙道:“方才江總兵第一個進門,當知道這房門是由裡面拴上的。這一點林冬也可證實,胡光昨夜正是因為房門被鎖,才不得進屋的。”
林冬站在一邊,忙不住點頭,江魁也道:“不錯,方才是我以內力震斷門栓,才開啟的房門。”
蘇拙又道:“昨晚胡光叫門未應,只怕當時趙成德已經身亡了。可是胡光在屋外,空氣潮溼,身上血跡也幹了,而這房裡血跡卻還沒有乾透,這不是很奇怪嗎?再者,趙成德大約是酉時三刻離開,獨自回房睡覺。而我與吳先生、風氏兄妹大約在戌時左右也回房了。這短短一刻鐘時辰,趙成德就已遭不測了!”
吳常突然奇怪道:“可是那個時候大夥兒都沒睡,卻沒聽見半點聲響。這趙軍爺就這麼沒聲沒息地死了?”
蘇拙點頭道:“這是第一個疑點,照理說趙成德應當與兇手有一場打鬥,至不濟,也能發出兩聲喊叫。可是我們都沒有聽見,這說明趙成德還不及發出警示,就已經斃命。”
江魁搖頭道:“不可能!趙成德平常雖然粗心大意,有些迷糊,但身手卻不弱。要想讓他連一聲都喊不出來就已經斃命,除非事先下了毒,否則根本不可能!”
竹娘嚇了一驚,忙搖手道:“軍爺,我們可沒下毒,你們的酒菜,這位爺可都一一試過的。”說著一指馬真。
馬真點點頭,道:“飯菜裡確實乾乾淨淨。”眾人都知道他所說實情,昨天試毒,馬真小心謹慎,大夥兒有目共睹。
蘇拙淡淡道:“天外有天,武功高強的人有的是,想要讓他不發出一點聲音就死去,也沒什麼難的。”江魁聽他這樣說,沉默下來。蘇拙又道:“而且我方才檢視過胡光和趙成德的屍體,面色、嘴唇都正常,也沒有嘔吐、口吐白沫等情形,不是中毒之象。”
江魁沉吟道:“看來這個湘西大盜來頭不小啊!”
蘇拙道:“可是這又產生了第二個疑點,兇手既然能一出手便要了趙成德的命,何必還要砍這麼多刀?而且看房間所濺血跡來看,刀傷並不是死後很久產生的。因為若是人死之後,血液停止流動,就算砍斷血脈,也不會出現鮮血噴湧的現象。而這牆上和床上的血跡,分明成噴湧形狀。”
吳常怔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