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去理會“牛德貴”,畢竟他只是個小人物。蘇拙看了看衛秀,依舊難以從那雙深邃的眼神裡猜出她心中的想法。他彷彿置身冰窟,周圍只有無邊的黑暗和荒涼。他擠出一個笑容,默默地轉身,又坐回座位上。
不過他沒有再接段麗華手中的酒杯,眼睛始終盯著那對新人。儐相高喊:“一拜天地!”
唐墨與衛秀並肩,向著長天三叩首。
儐相又喊:“二拜高堂!”
新人向著唐墨父母的靈位,又拜了下去。
“三拜婚證!”
曹府尹與何將軍笑嘻嘻接受叩拜。
“夫妻對拜!”
兩人拜了兩拜,眾人已經開始鼓掌歡呼。第三拜未拜,外面忽然響起一聲喊:“等等!”
眾人一愣,扭頭看去。只見一個捕頭,領著一群捕快衝進了唐府。這些捕快訓練有素,一進府門,四散開來,跑到各處路口,眨眼間將院子包圍起來。
花廳中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何事。曹府尹氣呼呼走到門口,一見來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破口大罵:“洛謙,你做什麼?”
那捕頭不過二十出頭,看著十分年輕。他剛指揮手下把守好各處,就聽到曹府尹的呼喝,忙跑到門口,陪笑道:“呦,府尹大人,原來你也在這裡啊!”
曹府尹指著他鼻子罵道:“洛謙,你少在這裡給我裝模作樣!我今天要來這裡喝喜酒,這件事你會不知道?你現在帶著人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想要搶婚?”
唐墨站在他身邊,臉色陰沉,盯著洛謙。洛謙被府尹如此喝罵,仍然是滿臉堆笑,道:“呦,原來今天就是唐府大喜啊!我真是該死,剛剛進門時居然沒看見這裡原來是唐府!該死該死……”
唐墨冷笑道:“洛捕頭,敝府你幾乎每天都要來兩趟。這裡的一草一木,恐怕你比我都清楚。你會不知道來的是唐府?真是笑話!”
段麗華坐在角落,聽見幾人對話,“噗嗤”一笑。這笑聲突兀至極,那叫洛謙的捕頭轉頭看見段麗華也正向自己看來,不知為何,臉上居然發起燒來,忙轉頭對唐墨道:“哎呀,唐公子恕罪啊!主要外面天這麼黑了,我是真沒看清啊!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
他一會兒讓別人恕罪,一會兒又說什麼“不知者不罪”,真是顛三倒四。段麗華輕聲笑道:“蘇先生,這是哪兒來的活寶?專門來助興麼?”
蘇拙冷笑一聲,道:“他帶來的手下個個手按刀柄,你還覺得他是來演滑稽戲助興的麼?這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捕頭,一定不簡單。曹府尹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要在曹府尹眼皮底下抓人,談何容易?因此才會這樣裝瘋賣傻。我看他是大智若愚才對!”
段麗華聽他這麼說,也忽然對這個滑稽的年輕捕頭產生了興趣。她心裡有個信念,蘇拙說的,一定就不會有錯。可是這個有些玩世不恭的捕頭,怎麼看也配不上蘇拙口中那個“不簡單”。
只聽曹府尹道:“洛謙,你到底來幹什麼?”
洛謙笑道:“府尹大人,我也不想來打擾了大家的喜慶。可是職責所在,我也不得不來啊!”
唐墨譏諷道:“洛捕頭真是盡職盡責啊!成都府有您這樣的捕頭,乃是我們百姓之福!”
洛謙卻似乎沒有聽出他話中諷刺之意,笑道:“唐公子過獎了,執法安民,本就是我們的職責嘛!”
“好了好了!”曹府尹顯然知道手下這個捕頭的手段,忙打斷他的話頭,問道:“洛謙,你快說吧,來這裡到底做什麼?”
洛謙道:“不瞞諸位,我乃是收到秘密線報,說有一夥朝廷欽犯偷偷混進了府中!不過大家不要驚慌,我們已經包圍了這座院子,一定保證大家的安全!”
眾賓客聽到朝廷欽犯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