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股屈辱與憤怒油然竄升,叫道:“我不和你回去!適才衛慧對我苦苦相迫,而今你也來逼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你們為何不肯放過我?”
楊摯一怔,按捺著怒氣道:“翠楓,冷靜些,誰不放過你了?我只想查清衛姑娘的死因,這可是一屍兩命的慘案!”
屈翠楓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視線緩緩落在衛慧那已遮掩不住的鼓脹小腹上,喃喃道:“一屍兩命,一屍兩命??不、不是我做的,是她想不開自尋短見!”
他像是一個溺水者驀然抓住水面漂浮的最後一根稻草,仰首望著楊摯,充滿懇求與期盼道:“掌門師叔祖,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衛姑娘的死訊好不好?我們這就將他們母子倆悄悄埋了,便可萬事大吉。我向您發誓,您在位一天我就絕不回越秀和你爭奪掌門寶座。
“掌門師叔祖,求你看在我死去爹孃的面上,無論如何要幫我這一遭,弟子將永銘五內不敢或忘??”
楊摯聽他說得越來越不成話,終於抑制不住怒火斥道:“住口!若非看在你爹孃分上,此刻我早已叫人來將你擒下!翠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假如衛姑娘真是自殺,你又何至於此?”
其實,楊摯內心亦不願將這事鬧大,畢竟衛慧因著感情糾葛鬧出一屍兩命案,不管是否為屈翠楓所殺,對越秀劍派終究不是好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道理楊摯豈能不懂?
可惜他畢竟是一個繼任掌門不到兩年的門中後進,論及修為不比諸位長老,而論及聲望也非同門裡的佼佼者。
正因為這樣,他繼任以來凡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從不敢擅自決斷。如衛慧一屍兩命這樣的大事,楊摯越發不敢隱瞞獨斷,需得請示過同來南荒的長老伍端方可做出決定。因此,他才執意要屈翠楓隨自己回返莊內,查明真相。
屈翠楓心緒混亂,兼之對楊摯接掌越秀劍派一事耿耿於懷。此刻,他只當對方是要借題發揮將自己推下懸崖,站起身道:“楊摯,你咄咄逼人,非要將衛慧自殺的黑鍋栽在我頭上,到底是何居心?”
楊摯沒料到屈翠楓會倒打一耙,愣了半晌才道:“居心,我有什麼居心?我掌門之位是諸位長老和同門師兄弟們共同舉薦推選而來,楊某問心無愧。翠楓,你莫要過於敏感。我這麼做,同樣也是為了你好──”
屈翠楓冷笑的截斷道:“為我好?說的比唱的好聽!衛慧的事情一旦宣揚出去,無論她是否屬於自殺,我都免不了受人恥笑、遭人指責,正可大大遂了某些人的心願對不對?楊掌門,枉我一直敬重信任你,你卻念念不忘要斬草除根加害於我!”
楊摯聽他口口聲聲的誣衊自己,不禁勃然大怒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翠楓,你這就和我回去!楊摯是怎樣的人,你很快就會清楚。”說著,便怒衝衝的上前拉屈翠楓胳膊。
屈翠楓下意識側身閃躲,伸手扣住楊摯右腕往旁一帶。這本是他早年在越秀山與同門師兄弟切磋時經常使用的招式路數,此刻自然而然又施展了出來。
不料楊摯盛怒之下一則沒有想到屈翠楓敢還手,二來身負重傷腳步虛浮,竟被他帶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楊摯踉蹌站定,回身森然道:“翠楓,你要和我動手?”
屈翠楓被楊摯盯得一凜,隨即道:“你不逼我,我又怎會出手?”
楊摯怒極而笑:“好啊,楊某今日偏要你回去問清真相。屈翠楓,有種你便連我也一併殺了!”
屈翠楓心裡一沉,正手足無措之際忽聽石林裡響起輕輕掌聲。
歐陽霓從一根石柱後繞轉出來,笑吟吟道:“真是精采,難得今日讓我看到一出同門內訌的好戲。”
楊摯在翠霞山見過歐陽霓,怔了怔道:“歐陽姑娘,這事和妳無關。今夜楊某要在此清理門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