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蛋看來,用那些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賀禮,換來一屋紫寒草,實是再划算不過的買賣,連聲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啦。”
相處兩日,眾人對小蛋和藹憨厚、毫無主人架子的作風,都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也都親近了不少。
昨日為他取瀉藥的小避從門外探進腦袋,笑呵呵道:“要是寞少肯教咱們幾手功夫,我明日就把忘情宮方圓百里的紫寒草拔個精光。”
小蛋放下洗臉巾,疑惑道:“你們的功夫都是要跟我學麼?”
江南一呆,隨即笑嘻嘻道:“寞少有所不知,咱們這些人,大都是從忘情宮後備弟子的各類選拔裡給淘汰下來的,自身修為著實有限。倘若能追隨上一位好主人,願意將他的絕學賞賜個三招五式,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小蛋恍然道:“我說怎麼在長生殿門口列隊的灰衣武士,個個看上去都很厲害,敢情是透過層層選拔出來的。”
“可不是?”小避道:“就算能選上,也得分個三六九等。譬如厲副宮主的灰霜營,那是萬里挑一、精英中的精英。他的八名親傳弟子各領一個十一人隊,可後頭的候補武士還有百多個,隨時等著入替。”
小蛋聽得咋舌,思忖道,忘情宮一戰險些滅了翠霞,除了葉無青的謀略,其龐大的實力也真夠瞧的,難怪能稱雄西域、威壓百派。
江南苦著臉道:“相比之下,咱們這些人若非有幸追隨寞少,恐怕在忘情宮混上一輩子,也難有出頭之日。”
回想起這兩天的際遇,小蛋嘆了口氣道:“其實你們跟著我也未必就是幸運。”
阿青笑道:“不管怎麼說,能遇上寞少就是我的福氣。”
不防門口有人嘆息道:“只是像寞少這樣的老實人,難在忘情宮裡出頭啊。”
小蛋聞聲望去,訝異道:“杜先生!”
杜先生一醒,歉疚道:“老朽失言了,寞少千萬別把剛才的話放在心上。”說罷朝小蛋抱拳一禮,施施然離去。
小避手扒著門框,目送杜先生低聲道:“這老先生,老得有些陰陽怪氣了。”
小蛋默想他的話何嘗沒有道理,只是杜先生也決計想不到,自己其實並不指望能在忘情宮裡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如果哪天,葉無青不再關注自己,最好是能忘記還有自己這麼一個徒弟,那才是最讓自己興奮的一天。
阿青道:“寞少,往後有空您就指點我們兩手罷,反正各府的慣例如此,也不犯忌。”
拂視過江南、小避和阿青滿是期盼的臉,小蛋心中苦笑。自己會的一點可憐的本事,可能連最低等的灰霜營武士也打不過,哪有資格來教他們?
但不忍令他們失望,硬著頭皮道:“好,等我回頭好生想想能教你們什麼。”
眾人盡皆大喜,江南道:“咱們不打擾寞少晚上用功了,不然可是罪過。”
等眾人退走,小蛋回屋上床靜坐沉思。
教江南他們什麼才好呢?乾爹的北海絕學未得允許,他不敢私授;盛年的天照九劍道理也是一樣。羅牛贈的天道星圖,自己想教也教不了,算來算去,只剩下新近開始修煉的“銅爐心鑑”。
可他自己才修煉到第一階的前三十六句,況且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胡亂教授豈不害人?畢竟內功心法修煉起來極為兇險,鬧出岔子可不是好玩的。
想了半天,仍舊不得要領,沮喪道:“再等等罷,說不定過幾天師伯會傳我忘情宮門中的某種絕學,剛好合適呢?”
這晚他也不去繼續修煉“銅爐心鑑”,只對盛年的歸元吐納法靜心參悟,以期能鎮住來日可能造反的蟲寶寶。
後半夜不覺又睡了過去,第二天的晨課自又一次習慣性遲到了。
如此日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