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情人嗎?”她問。
他不語,但放在她腰上的手卻不自覺緊握。
“我們是敵人嗎?”她又問。
他依然無聲,只是鐵青著臉。
她抬首,筆直的看著他,臉色死白,“那不是夢,對不對?”
這一回,她不需要他回答也曉得答案是什麼,所以她問完,就垂下了眼睫。
心口……隱隱作痛……
起風了。
大風起兮,雲飛揚。
風揚起了她的發,衣裙在她腳踝處飄蕩。
她又站在湖邊發呆了。
遠遠的看著她,他胸口一陣緊縮。
那天起,她沒再開口發問,可他知道她想起了更多,她的臉色一天白過一天,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消瘦,她越來越像個幽魂。
有時候,他幾乎以為她會突然消失不見,就像那段在京城裡的日子,他總是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一回頭,她卻不在那裡。
那種不確定的感覺,教他驚恐。
所以他常常搜尋她的存在,確定她是存在的,但是看著她越形消瘦蒼白的身形,他卻忍不住開始暗暗咒罵起來。
天殺的,她實在太瘦了!
看著那彷彿風一吹就要倒的身影,他緊抿著唇,不自覺握緊了拳。
她的情況很不對勁,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的身體時冷時熱的,她動不動就昏迷過去,而且從兩天前,她幾乎沒再吃過任何東西——
該死,她必須吃東西,她一定得吃些東西,就算用逼的,他也會叫她吞下去!
“我不餓。”看著一桌滿滿的山珍野禽,她臉色蒼白的說。
“我沒問你餓不餓。”他一臉冷的道:“我不想看到有人餓死在這裡。”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吃不下。”
“吃下去!”他眼角抽搐,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命令。
她一顫,垂首跪坐著,擱在裙上的小手緊握成拳。
屋子裡,一片沉寂。
半晌,像是知道抗議無用,她終於拿起筷子,逼自己夾萊入口。
可是她才試著咀嚼兩口,一股洶湧澎湃的噁心感就湧了上來,她忍不住伸手捂嘴,但那感覺還是無法消去,她終於受不了的跳了起來,跑到外面吐。
他臉色難看的咒罵了兩句,火大的追了出去。
“該死的,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她以手背掩著嘴,淚眼盈眶的瞪著他,氣憤的道:“我忘記了,記得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吐,我只曉得我只要一看到食物,就會看見一片焦黑的黃土,聞到一股噁心的燒焦味,它們散不去!就像那些夢一樣,散不去——”
他聞言臉上血色盡失,整個人僵在當場。
“喔,對了,我錯了,那不是夢,對不對?”淚水滑下雙頰,她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那不是夢,是我的記憶,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我們是敵人,而且我愚蠢的愛上了你……”
“夠了!”他爆出一聲低吼。
“我為什麼愛你,因為你愛我?不……”她像是沒聽到他憤怒的喝止,只是眼神狂亂地撫著額搖搖頭,嘗試抓住那混亂的畫面,呻吟出聲,“你恨我?對,你恨我。為什麼?”
“我說夠了!”他突地抓住她雙臂。
雙臂上的疼痛,終於喚回了她的神智,卻沒讓她閉上嘴。
“夠了?”她知道他在暴怒的邊緣,她知道她應該閉上嘴,但她卻停不下來。“夠了?這不是你要的嗎?你要我記得,不是嗎?”
“現在我記得了,我記得你恨我。”她痛苦的看著他,顫聲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