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心,和容長公主請了先皇賜下的寶劍。皇上今早下了旨意,要大理寺徹查周炎的事情,還點了梁御史去監聽。”
這位梁御史,早在皇上同胞弟弟晉王強搶民女人宮為妃的葉候,就曾經在朝堂上死諫,逼得皇上不得不答應按照律法判了晉王流放,一直過了三年,皇上藉著給太后準備壽宴的由頭,才大赦天下,把晉王接回了京城。
可那時候的晉王已經是形容憔悴,見著人就風聲鶴唳了。再也沒有先前放肆形狀。
這樣的人物,太夫人自然也聽說過。
一說到梁御史,太夫人先是很驚訝,後面就問道:“點了梁御史,皇上是不打算輕饒了周炎?”
“豈止是周炎。”李建安低頭嗡了一口茶,“今早上朝的時候,梁御史聯合了七位御史,彈劾靖侯八大罪狀。言之鑿鑿,我看皇上臉色難看得很,既然下旨查辦,說不定就是準備連根拔起。這些年周家也做了許多事,皇上還跟我提過好幾回。”
太夫人並不是普通的女子。
周家依仗太后的威勢,在京中橫行霸道,一直無人敢招惹。
皇上好幾次都要出手整治周家,都是太后攔著,皇上不敢揹負不孝之名,只好一退再退。
太夫人對這些也是心知肚明。
現下聽到李建安一番話,太夫人也有些感慨,“看起來這回和容長公主進宮去。倒是給了皇上一個由頭,以往太后攔著,皇上也怕那些不明真相的說閒話。現下是和容長公主請出了先皇寶劍,即便是太后也沒有說頭了。就是不知道太后如今怎樣了。”
太夫人惦記著當年和太后在閨閣中的情分,雖說這些年各自為了家族利益漸行漸遠,如今看到太后苦心維護的孃家一夕之間可能就會崩倒坍塌。又想到宮裡戰戰兢兢生活的皇后,就生出了些兔死狐悲之感。
李建安見太夫人神色鬱郁,忙安慰道:“娘別擔心,我下朝的時候,皇后娘娘己叫人傳過訊息,說她還在太后身邊侍疾照顧。”
“太后畢竟是太后,是皇上生母,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皇后娘娘這樣做正好。省的榮貴妃到時候又……”太夫人忙贊同了幾句,又吩咐李建安,“咱們家裡是不能進藥材進去的,要是被人動了手腳那就是大忌諱。不過也不能不去給太后請安。我琢磨著你媳婦肚子也不大,明日就跟我一起進宮去看看吧。”
李建安就覺得有些為難。
這回和容長公主拿著劍去太后面前的事情,雖說起因為何,礙於和容長公主的顏面和皇上的壓制無人敢追問。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太后現下是知道皇上拿定主意要整治周家,心急之中無暇顧忌,但等稍微回過神來只怕就會想起找出往和容長公主面前告狀的人來。
純歌去公主府的事情並不隱秘,有心人稍微一揣度,就會猜出來。
就算無憑無據,誰知道盛怒之下的太后會不會不管不顧就往純歌身上栽贓罪名。
人在宮裡頭,就隨便太后拿捏了,一句話都可以把純歌賜死,還可能連累皇后。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宮裡的好。李建安心念電轉,就決定把事情從頭到尾跟太夫人說一遍,不僅要打消太夫人讓純歌去宮裡的念頭,還要讓太夫人這幾日一定要小心注意防範。
太夫人聽說事情居然是由純歌去求和容長公主而起之後,瞠目結舌,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這怎的這樣大膽!”
頭一句話說出來,太夫人就開始生氣,“也太不懂事了些。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該先跟咱們商量商量。就這樣冒冒失失找到長公主頭上去,萬一惹怒了她,訊息走漏了,還要得罪太后。我一貫看著是個省心的孩子,沒想到也不知輕重的很。”
太夫人對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