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認為,世界遊戲的本質,是什麼?】
……
瑪喬麗一聽到這個議題,便將視線投向端坐在靠北門方向的第一玩家。
他的身邊是低著頭的水島川空與眯著眼睛的恩格爾。
他似乎選了個不太好的位置。
水島川空這個扶桑妞隨身還帶刀,即使侍者勸說也沒有將其收回揹包,她的脊背挺得筆直,在第一玩家在她旁邊落座時,她的全身線條都像是驟然繃緊。
而恩格斯,這個揚言要讓第一玩家明白善惡的瘋子牧師,也眯起了眼睛,他將危險隱藏於碧綠的瞳色之後,似乎在輕聲和第一玩家問好。
那裡像是成了一片聚光燈下的世界,所有人在移動視線時,都會不由自主地在第一玩家那塊地方停留,像是很在意他的想法。
瑪喬麗原本以為他不會來,既然來了,那就必然是有想訴說的東西。
關於他的燈塔理論,她也曾經瞭解過,部分認同,部分卻無法認同。
如果說,第一玩家想在這樣的會議上,像攻略那些npc一樣勸說他們,她或許可以見識一下他思想的深度,看到一場激烈的思維碰撞。
而就在瑪喬麗期待的時候,首先有人站了起來。
那是一名腰間佩戴著硃紅劍鞘的中年人,那劍鞘無劍,像是裝飾品一般,卻也表達了他對於劍的敬重。
他身上穿著漆黑的袍,似乎是龍國那邊的服飾,上面用白線繡著群蟒,繡工十分精湛,在他的動作帶動下,衣袖微動,看上去就像是鮮活的蟒蛇在黑夜裡舞動。
“就由老夫來開這個頭吧。”中年人作揖,似乎是龍國那邊的禮節。
“請。”威爾遜頷首,伸手示意。
中年人眯了眯眼,像是帝王一般巡視著坐在圓桌之上的七十六位與會者。
“老夫逍遙子,龍國古武人士。”
他拱手,語聲厚重,夾雜浩蕩之感,同聲翻譯過來的言語也帶著一股龍國的文言味。
“——老夫本為將近入土一腐朽之人,除了心中之劍,再無其他。”
“眼看著壽數將近,劍法卻突破無望,眼看,老夫便只能了結此生,化青盞一座。”
“幸而,世界遊戲降臨,主辦方予機緣,賜神通,助老夫返老還童,鉛華褪盡。”
“老夫不再為一無望之人,眼光不再拘泥於一方泥土,”
“甚至於,觀他界之事,老夫心有所悟,困擾多年的劍道竟成功突破。”
“老夫不會讓任何事物情緒來控制自己,老夫的身體與靈魂,只能由自己控制。劍門,從此多了一位有七情六慾的劍聖。”
“老夫得以窺見天光,可遇大機緣!”
逍遙子說到這裡,語聲驟然激昂:
“因此,老夫認為,
世界遊戲——此為機遇!
人類之機遇,劍門之機遇。
其助我等突破關隘,反求諸己,使人類文明,吾之劍道,更復精進!
韶華白首,不過一瞬。天道恆在,往復迴圈。
大道之爭,吾輩又有何懼?”
逍遙子說到這裡,似乎還想激情下去,旁邊便傳來刺耳的一聲“滴——”聲,是有人拍響了桌上的紅色按鈕。
這是本次會議的特色,如果在議題之中,有人想加入他人的討論,便可以拍響按鈕,與其辯駁。
不過,每人的機會只有三次,且不能演變成槓精互錘的局面,聯合團生怕這群形色各異,又壓不住火的玩家在會議桌上打起來,中途依然需要威爾遜的調節。
站起來的是一個面板略顯黝黑,頭上包著亞麻色頭巾的玩家,他看著逍遙子,情緒似乎十分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