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這樣做,可是宋幼文性格一向執拗,但凡是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都盡全力去達成。
他學醫是這樣,如今他為了走遍大江南北的心願,為了買珍惜的草藥的錢財直說要娶莫玉笙。
縱然宋幼文被宋箬追著打了好一會兒,但他最後依然湊到莫玉笙身邊,說著自己品行純良,決不會辜負她的話。
莫玉笙覺得他有些孩子氣,可又被他纏得沒有辦法,只能直接道:「我一直將你當親弟弟,我是沒有辦法同你成親的,所以你死心吧!」
「你將我當弟弟,這一點我自然很清楚。」宋幼文理解莫玉笙的情緒,他點點頭道,「不過方才聽了莫姐姐的話,我覺得你更想要的,只是一個名義上可以陪你回南疆的夫君而已,這個名頭我完全給得起啊!」
這話不錯,但只要設想一下,如果她名義上的夫君是宋幼文,莫玉笙就有些頭疼欲裂。
她扭頭避開宋幼文殷切文雅的臉:「不行的,你別再說了,我肯定不會答應的!」
宋幼文不甘心,自然又去同莫玉笙掰扯,直到周恆讓人傳話過來,讓宋幼文去給崔思道上藥,他才不情不願的作罷。
崔思道的傷口是被宋幼文包紮的,莫玉笙未能瞭解他傷勢如何,只能依靠周恆的話,以及她的夢境推測他傷得不輕。
一聽這換藥的話,她到底放不下心裡,施施然起身,跟在宋幼文身後道:「我隨你去瞧瞧師兄的傷口。」
宋幼文點點頭,自然不會拒絕她。
莫玉笙走進房間時,便瞧見師兄靠著引枕,半靠坐在床頭。
崔思道本性愛潔,雖然他腰腹處受了傷,不宜沾水,但他應該讓人幫他簡單擦拭過身子,洗過頭髮。
他隨意裹了一身絲滑柔潤的墨綠色褻衣,因要換藥,那褻衣衣帶未系,只逶迤柔軟的垂落,若隱若現的露出他精壯而線條流暢的胸膛。
他烏黑如墨的髮絲沾了少許未乾潮氣,慵慵懶懶的披散身後,濃重墨玉色的衣料裡不經意間隱露了白皙的皮肉。
分明都是極厚重沉冷的色調,卻有種撲面而來,活色生香的色氣。
莫玉笙一進門,這場景便立即闖進她的眼睛,讓她一時緊張無措的站在屋裡,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
崔思道眼皮微微掀起,看了宋幼文一眼,就直視這莫玉笙,唇邊帶著若有似無的淡笑:「換藥一事,就不勞煩宋公子了。本王一向不喜旁人觸碰,所以還是要讓師妹幫我換藥了。」
他真的不喜旁人觸碰,若非昨夜不忍心吵醒師妹,宋幼文也不會替他看傷換藥。
宋幼文也清楚他的脾性,攝政王因過度愛潔而不喜旁人觸碰之事,早年甚至還被先帝說笑過,後被民間引為趣談。
宋幼文也沒有勉強,只是肉疼的將一個小玉瓶遞給了莫玉笙,然後就隨意站在一邊。
「宋姐姐上藥也是一樣的。」宋幼文道,「草民就看看殿下傷口癒合的程度。」
莫玉笙接過藥後,先隨手放在一旁的託盤裡,然後她坐到床邊,細緻的將手洗乾淨擦乾水珠,她才慢慢觸碰到師兄腰腹處的傷口。
她抬眼,對上他幽黑深邃的眼睛,習慣性柔聲安慰:「等會兒我會輕輕的,師兄要是疼了就和我說,但是你最好不要掙扎,以免將傷口弄破流血。」
崔思道輕輕的「嗯」了一聲,語調裡微微帶著慵懶低沉的鼻音,像細小微弱的電流淌過耳朵。
他入神的瞧著莫玉笙的臉,好似她臉上有什麼東西一般,讓她油然而生出一種隱秘而晦澀的被壓迫感。
將恍神的思緒拉回來,莫玉笙垂目,輕柔仔細的將崔思道腰腹處的紗布取了下來。
她這會兒才看到他的傷口。
那傷口不輕,連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