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土居清良,有些不明之處請予州殿下指教!”一個坐在相當靠後位置上鬚髮皆白的老頭終於沉不住氣,猶豫再三後開口問到。
“指教不敢當,不知老大人有什麼見教!”上午在城門外迎接我時我對他有個印象,而且對這個老者的觀感很是不錯。在已經崩潰的南予武士集團“西園寺十五將”中,他算是一個居於領袖地位的人物,而且對我的支援也相當大。
“老夫行伍出身生性粗魯,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殿下不要見怪!”土居清良也不多作客氣,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大家聚集在此地可能會說出千百條理由,但是歸根結底就是為的一件事,那就是關於未來在伊予的領地要如何分配!予州殿下虛懷若谷不恥下問,但老夫還是想知道關於此點的基礎原則是什麼?”
“老大人為人直爽,在下深為敬佩!”我點了點頭然後故意沉了一下,等到所有人都足夠緊張後才說道:“這個問題確是關鍵,我在此只是先提一個方案:那就是萬石以下的豪族們以現在實際控制的區域為準,除確有大功、極罪者外不準備再作大的變更;那些過去承擔役職的大家族則需要區別對待,因為他們對伊予乃至四國今日的局勢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最後一句加重了些語氣,但大多數人卻均是鬆了一口氣,只有河野通直和長宗我部元親明顯有些繃緊了神經。“當然!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我們更要關注的是現在和將來。對於一些事情的處理必須呈報給朝廷和內府殿下,最終要由他們來定奪。不過請諸位相信:不管過去做過些什麼,只要今後忠於朝廷就會得到朝廷的恩典!”
屋裡又陷入了一陣沉寂所有人都開始了新的算計。我說的話已經相當清楚,到目前為止撐下來的小豪族都不會有大事,關鍵是長宗我部元親和河野通直的出路問題。其實河野通直的將來也很清楚,守護是沒的做了,但只要不炸刺就有他一口飯吃,我都不和他們計較了織田信長想來也不會太為難他。
長宗我部元親會怎麼樣?這隻怕是最大的懸念了。他想作伊予的守護,這件事只怕是連四國的兔子都知道了,可他真能如願嗎?這就不太好說了。不是他還能是誰呢?這可真得好好考慮考慮,思量思量。一點沒看清楚押錯了寶,那可就全玩完了。所以這次雖然小豪族們不會被觸及目前利益,但他們卻同樣關心。
“怎麼?沒人有什麼意見嗎!”我捻上唇的小鬍子笑了笑,然後半真半假地說道:“如果各位真的沒什麼可說,那麼我可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決定了。一旦上報朝廷和內府殿下造成了既成事實,諸位可不要再後悔呦!”
我的這句話造成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畢竟沒有人想不經努力就面臨失敗。
“如果可以的話,那麼我想先說兩句!”在幾個眼神交換過後長宗我部元親的弟弟香宗我部親泰開了口,他就是那天路上首先開口的中年人。
“既然香宗我部大人當仁不讓,我們自然是洗耳恭聽!”我微笑著向他作了個“請”的手勢。
“予州殿下謬讚,拋磚引玉罷了!”他只客氣了一句立刻就繃起了臉,完全不似那天在路上的親和態度。“天下百年混亂根源在於朝廷黯弱,而朝廷黯弱之根本則是賞罰不明。今四國之亂尤甚天下,罪魁禍首不可不查!我長宗我部一家忠於朝廷,多年來為四國安定盡心竭力。可尤有竊冠宵小之輩居心叵測,勾結西國逆黨陰以為亂。此輩不誅,何以安四國人心……”
“親泰,在予州殿下面前不可如此放肆!”長宗我部元親適時地呵斥了一句。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至於河野通直,臉已經變成了豬肝的顏色。
看起來香宗我部親泰的話是要把河野家置於死地,但隱含的內容還是替他大哥要求伊予守護這個位置。既然“罪”必須要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