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個嗓門大計程車兵站在勝瑞城頭上,每天輪著班的大聲辱罵。雖然我們的大營距離勝瑞城尚有10裡,可往來石槌山聚集的附近豪族非常之多,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很多將領都義憤填膺,蒲生大人幾乎約束不住了!”
“他都罵些什麼?”我雖然看到了這份報告,但上面沒有提及咒罵的內容。
“這……”提到這個問題他也有些猶豫。
“沒關係,我只是想聽聽他能使出什麼樣的高招來!”這十幾年來罵我的人不少,可直到如今也沒見我少什麼。
“他罵……他罵內府大殿是大竊賊、不知廉恥的暴徒、盜匪……”儘管覺得有些張不開嘴,可最後他還是說了。“他說主公是小竊賊、寡廉鮮恥的奸商、貪婪的惡棍……”
“主公是不知廉恥,我是寡廉鮮恥,看來我在他心裡比主公還要好上一些嘛!”我俯下身拍了拍“黃金”的頸部,發現有一根草棍粘在鬃毛上,就伸手取了下來。“居然想用這種方法來打擊我們計程車氣,擾亂我們的軍心?哼、哼……”我看著那根草棍笑了兩聲。“三好義繼身邊不止是沒能人,而且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廢物!”
“上有好者下必甚之,有三好義繼這樣的主君,會出什麼樣的臣子也就不問可知了!”竹中半兵衛也苦笑著搖了搖頭頭。“經過這幾次的事件後,三好義繼現在是誰都不信了。不但反覆猜忌本家領軍的將領,反而益發寵信金山利泉這樣的弄臣。三好家是想不敗都不行了!”
“無論自己多麼聰明,還是得身邊有幾個明白人哪!”話已經說出了口我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之前的一些記憶我能看清誰是“明白人”嗎?
長野業正、竹中半兵衛、蒲生氏鄉是明白人,前田慶次、山中鹿之介、可兒才藏、島勝猛是勇武異常的猛將,可如果少年時沒有那些關於日本戰國的知識,或者乾脆說沒有玩過那些這方面的遊戲,我能知道他們都誰是誰?除此之外我對偶然事件發生機率的判斷,對新鮮事物生命力的分析,我都能具備超過織田信長、羽柴秀吉和德川家康更敏銳的目光嗎?不可能,這個我自己知道。就憑我這個連班幹部都沒當過的平凡人,扔到人堆裡左拔拉又拔拉也找不出的普通人,會成為一個威震一方令所有人都側目而視的大諸侯?恐怕無論是打死別人還是打死我自己,都不會有人相信……“主公!……主公您怎麼啦?”看我半天發呆一句話也不說,竹中半兵衛叫了我幾聲。
“哦……沒什麼,想了些事一時呆住了!”我心裡想的事沒法跟他說,而且說了他也不可能明白,儘管是一位天才軍師。“重治,你說我是不是有些老了?最近我經常覺得精力不濟,莫名其妙地就一陣陣發呆。難不成是我也該走下坡路了?”
“這怎麼可能,您也不過才三十出頭嘛!”竹中半兵衛果然把這當成了我的多愁善感,並沒有太在意。“在您這個歲數的武將大多正在建功立業的時候,主公您沒有道理比他們差啊!不過您現在可以說已經功成名就了,那麼難免操勞的多些。只要多注意休息,不礙的!”
“那可不一定,四十多歲就引退的不是也大有人在嗎?”我催了一下馬可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復帶住馬對他含笑問道:“一般的那些公務可總是你們在替我處理的,難不成你是指我的姬妾太多了?”
雖然周圍的人都刻意壓抑著,可還是響起了一陣低低的竊笑聲。今天鶯和阿雪都沒有騎馬,不過她們乘坐的那輛車子也正在邊上跟著,想來也聽到了我這句話。
“主公!我真的沒有……”竹中半兵衛有些發急,這類玩笑他可是不會開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抬手示意止住了他的不安,然後繼續向前走去。“崗本夫人回去後去了哪裡,都有什麼作為?”我的話題回到了眼前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