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不一樣的,我那有那麼好的命啊!”我皺著眉頭長長嘆息了一聲,裝作沒有聽出他話裡的諷刺之意。“且不說要平定九州還需要多少功夫,就是打敗了島津事情也未必就算完成,自古九州、四國就是變亂多發之地,地方諸侯長久駐守一地極易形成勢力。我活著加上主公的威勢或許還好辦些,等到了信清他們這一代也就難說了,不是我在這裡說一句洩氣的話,僅這幾年我已經見過很多膽識魄力超過他的年輕人了!”
“真不知道該說你這是未雨綢繆,還是杞人憂天!”雖然還是譏誚的口氣,但織田信長的態度已經緩和了很多。
“這也就是我命苦,關東這裡相比就好太多了!”我垂下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這話怎麼說?”織田信長果然立刻問到。
“關東這裡地大物博,而且靠著一支騎兵為主的強大部隊就可以壓服!”我這兩句說得極為感慨,而且故意不去看他有些發青的臉。“當年賴朝公即便是取得了天下,依舊不願意捨棄這關東之地,把御所設在了廉倉。這種作法不能說不對,但是導致對朝廷控制力的下降,終有了後來南北朝的變亂。尊氏公顯然是認識到了這一點,向這裡派遣了分家,可長久以後坐大的古河公方卻不再願意聽從從二條城裡發出來的號令。從天下大局計,這還真是個兩難的選擇啊!”
“你讓兒子留在關東,這麼說也是對這裡心存覬覦了?”織田信長語調陰沉,來意不善。
“主公您認為憑臣下現在的條件……這可能嗎?”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到。
織田信長臉色發青閉著氣盯住我,那鼓鼓的神態好像在練硬氣功。“哈、哈、哈……”他突然放聲大笑,氣勢也為之一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下去吧!五天後回去的路上要在善德寺會見北條家,你也早些做點兒準備。”
“是!”我躬身向門口退去,認為事情到此也該告一段落了。
“你認為……誰來這裡作關東領管合適?”就在我的手已經扶上了門框時,織田信長的聲音又從後面的傳來。
“我認為明智殿下和沆川殿下都很合適,一切但憑您裁決!”我順嘴回答到,顯得不是很“慎重”。
織田信長在後面沒有再發出聲音,我也就走了出去。
離開溫泉鄉的別館後,我又騎著馬向新府城走去。
因為不再趕時間所以走得很慢,直到日頭快要落山才到達,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等在那裡。
“主公,從丹波傳來了一個訊息!”伴長信上前來拉住了我的馬韁繩。
“怎麼啦?”我由馬上跳了下來,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好。
“長野老大人已經過世了!”
第五卷 天數 39、遲來的“禮物”
“您請留步,怎麼敢勞前輩如此遠送!”我已經站到了車上,再一次回頭推謝好客的主人。
“予州殿下如此禮遇我這無用的老朽,老朽豈能再吝惜這麼兩步!”一個胸前飄著一部雪白大鬍子的老和尚站在了臺階上,對著我又揮了揮手說道:“今日和予州殿下暢談一番,大有相見恨晚之感。若是佛祖再垂賜幾年壽數,老朽定當赴近畿回拜殿下!”
“晚輩一定掃榻以待!”說完我就鑽進了車子,衛隊也開始向前行進。“按理說這個時代的平均壽命並不算長,怎麼這麼多七老八十的人都叫我碰上了?”在車裡自己想著也有些奇怪,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那兩聲前輩叫得並不冤枉,這個老和尚是北條氏康的叔叔,著名的外交僧人北條幻庵。
回師中的織田信長在駿府稍作了停留,並在城外著名的善德寺裡會見了北條氏政一行人等。參與的除了我這樣的雙方重臣外,還有一個正想著把居城遷過來的德川家康,勉勉強強也算是湊了個“三家會盟”。二十餘年的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