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的到來狩野永德和他的兩個客人一起出來把我迎了進去,那兩位一個是今井宗久,另一個是長谷川宗仁。
“今井老闆怎麼也到京都來了,想趕在年下里再作上一筆大生意?”我看到總店並不在京都的今井宗久在場,就隨口拿他開了句玩笑。
“沒您不聖明的!”沒想到我的話竟招來了他的一番感觸,一臉無奈苦笑的對我說到。“一點小事犯不著在狩野大師這裡擾您清淨,我們還是一起欣賞大師的傑作吧!”
“在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光靠清風明月也是填不飽肚子的!”狩野永德邊打趣邊從箱子裡拿出了幾幅卷軸,依次展開鋪在我們面前的地上。
狩野永德如今還不到四十歲,雖然繼承了這個歷史悠久的藝術流派,但為人卻並沒有那種虛偽的清高。也許是少年時經歷了京都的戰亂和各地顛沛流離的悽楚,所以他不但畫風廣泛不拘一格,而且為人也不排斥市井趣味和下層百姓。
在這幾幅畫作我看中了一張尺幅很大的《秋山行旅圖》,應該說這是一個極為老套的題材,但表現的意境卻相當清雅,不但寫意、工筆相得益彰,而且用筆與留白也是恰到好處。
我既然看中了這件東西,其他幾個人自然不會再爭,但我也同樣不能顯得太小氣,最後支付了65貫的價格,另外幾個人也買下了幾幅其他作品。之後就是一陣閒聊,這也是這種藝術家寓所聚會的一個主要內容,畫家多少還好些,要是茶人只怕就要聯絡政治了!
“多謝各位的慷慨,這下最近的手頭就寬裕不少了!”狩野永德親自替我們換上了新沏的茶水,興奮而感激地說到。
“怎麼,大師遇到了什麼難處嗎?”角倉了以和我來的一樣晚,所以並沒有聽到他們之前說的話。
“原本是一些好事,只是在下有些自不量力了!”狩野永德微微嘆了口氣,但那樣子並不像是後悔。“……自從淺井、朝倉被右大將消滅以來,近畿就沒了戰事,百姓生活安定衣食豐足,整個日本也算是少見了!皇室、公卿既然恢復了精神,自然京都也會重新興旺,流散外鄉數十年的詩人、畫家、伶人、匠人多從駿府、越前等地返回。這些人雖然身負各種絕藝,但畢竟剛剛回歸,所以我就想為他們的安置盡一份力,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大師如此的急公好義,如果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聽了他的話眾人紛紛作出上述表示,不管怎麼說結納藝術家不但普遍被認為是一種高雅且高尚的行為,而且是一種重要的交際手段,對於貴族、商人都是如此。
“哪有那麼多講究,我只不過是喜歡管管閒事罷了!”狩野永德倒不是取巧賣乖的人,自己做的那些並不是為了牟取什麼,不過隨著這一內容的展開,大家也就談起了“生活”的話題。
“今井老闆,那件事恐怕要叫您失望了……”長谷川宗仁微顯尷尬的向金井宗久嘆了口氣,抱歉的口氣聽來充滿了無可奈何。“這次只籌到了15000貫,其他的在下也就無能為力了!最近因為生意擴大資金方面一直比較緊缺,而且一個月前右大將又下達命令,要我儲備價值50000貫的糧食隨時待用。面對現在這樣一個到處都是機會的市場,手裡卻沒有足夠的資金,對於商人來說還真是一件殘酷的事情啊!”
“這已經非常感謝了!”金井宗久對他點點頭表示感謝。
“要抱歉的是,我籌到的還不如長谷川老闆呢!”角倉了以年輕的臉上有些發紅,不管多麼聰明畢竟年輕人更好面子。“……原本環境安定日子好過,積年的沉當或贖或賣‘走’了不少。可也是在一個月前,右大將也向我們下了命令:要籌集大量建築材料和華麗的磚瓦!其中的獸頭瓦和魚鱗瓦款式獨特,必須都要建造專窯燒製,這一下子就佔用了十萬多貫的資金。這次只為您籌出了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