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紫玉杯給取走。呆呆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兒,才虛軟了身子,歪在涼榻上先是垂淚,接著痛哭,滿心的氣怒委屈無從發洩,只能不斷的捶手頓足。
“娘娘,您別這樣,請千萬保重身子啊!”女官走上前安撫,使眼色讓躲在角落發抖的兩名小丫頭過來,又是倒茶又是遞巾帕的團團轉。
“保重什麼?有什麼用!我死了算了!反正也沒人在意!嗚——”
就在張妃哭哭啼啼的嚷叫中,一名華服老婦沒讓人通報,步履矯健大步走了進來。人還沒到門口就一頓訓斥:
“唷,這是在幹什麼?閨女兒,你哭成這樣像什麼話?不成體統!別忘了你可是堂堂日曜皇朝的帝妃啊!你還當自己只是個三歲的蓬門丫頭,可以任意撒潑啊。”
“阿孃!阿孃啊……您可來了。嗚……您再不進宮來看女兒,女兒只怕要死啦。女兒心底苦啊,苦死了,阿孃,嗚……”
見到孃親到來,張妃撲進母親懷中,什麼也不顧,光是訴苦告狀都來不及了。“阿孃,您可得幫女兒作主。那明夏宮真是欺人太甚,不知道使了什麼媚計,讓皇上同意將予暘交由她養育!這算什麼啊?那是我兒子啊,我三十歲好不容易才生下這麼個寶貝兒子。每個月只能見兒子一次,想要多看幾次,都得上頭宮妃同意,可現在……現在這算什麼?生母見不著兒子,養母卻天天可見。太不公平了,阿孃。那明夏宮太過霸道,就算孃家勢力大,就能這樣作威作福嗎?這種違反宮例的事,也只有她才幹得出來了!”
“你冷靜點。”
“我不要冷靜,我兒子都快沒了,怎麼冷靜!娘啊,您救救我吧,救救您那可憐的外孫吧!予暘若真的落到明夏宮手上,他會死的,一定會死的!嗚——”
老婦人見女兒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情緒,只好對女官道:
“讓她們都下去幹活兒去,別杵在這兒偷懶。你一個人守在苑門外就行了,沒傳喚不要進來。”
“是。”女官很快指揮清場,小丫環們將滿屋子的凌亂整理完後,都退下了。
被御封為順貞夫人的張老太太由著女兒哭泣發洩,好一會兒後,才道:
“好了好了,你急巴巴的央求我進宮來見你,就是為了讓為孃的看你哭嗎?你再哭下去,宮門都要下千兩啦(落鎖)。你當為娘什麼身分,難不成還能在皇宮裡過夜?”
張妃自哀自憐地哽咽道:
“是,咱是什麼身分?也不過是個區區側妃,上頭三個宮妃想怎麼欺壓就怎麼欺壓,就算存心把咱往死裡整,冤死了也只能認!”
“說這什麼話?沒志氣的東西!皇上對你可是沒話說的,都封了側妃了,還怕沒有再往上晉的機會嗎?哭什麼哭?在娘面前哭個什麼?要哭就到皇上面前哭,你倆青梅竹馬,不是向來說得上話嗎?下次皇上召你侍寢時,你好好想一下,要怎麼讓皇上改變主意,也要記得跟皇上提一下,看看你有沒有晉位的可能。那‘藏冬宮'不是還空著嗎?除了你,誰有資格進住不是?”
“娘,您想得太簡單了!這宮裡規矩多,自從皇上登基後,對後宮多有冷落,一個月才許見一次,不像以前當個閒王或當東宮太子那樣說見就見。眼下女兒是既煩又急又怕啊!兒子就要落到明夏宮手上,您也知道當年那明恩雅與我水火不容,舊怨難以計數,也不知道明夏宮會怎麼對付我兒!而且聽說那些即將在八月娶進來的新妃,不但家世驚人,連容貌都是人間絕色。娘啊,女兒離四十不遠了,歷來後宮常例是年過四十的妃子就不再被皇上召幸了,還想什麼晉位呢!女兒這一生已經沒有指望了?!誰叫咱家沒勢力呢!”
“什麼沒勢力!你忘啦,半年前你求皇上給你哥哥安排個職務,如今志富他啊,可是堂堂的主客員外郎呢!這官兒可不小,算起來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