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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意。我猜不到,若有朝一日,宇文邕知他騙了他,會不會覺得這是人生中的失敗。我也猜不到,真到了那天,高長恭該如何解釋才能挽留這份友情。

這一切彷彿天定,彷彿是註定好的一場遺憾。可我還是希望這一刻的時間可以停駐無限綿延,如此,這份醇香的友誼便不會被國仇家恨,被歷史天命而破壞。

酒逢知己千杯少,停在長安的最後一夜,高長恭與宇文邕這兩個風姿綽約的男子喝得酩酊大醉。

我沉默著百轉千回的心思坐在廊下石階上,糾結於這段隔著國仇家很的友誼。風之習習兮,心有慼慼然。我想,千古以來,哪裡有什麼國仇家恨,版圖疆域的寸寸土地,其實最終都融成一個國,眾多民族成了一個家。只不過,這時候,沒有人預料到那麼多的以後,那麼多的結局。

廊下籠著綽綽月光,屋舍燃著躍躍高燭。思慮著,當眼前的一切如同縈著朦朧霧靄時,我靠在廊下木柱上竟不知怎地便模糊地睡過去了。

沒有夢,沒有回憶。耳邊還是風聲水聲言語聲,以及鼻息處的醇醇酒香。

待我被人喚醒時,庭前石桌上只殘留著杯盤酒盞了。

還是那個青衣侍女,為我披上外衣後又仔細攏了攏領口:“夜深微涼,不成想姑娘竟睡熟了。殿下和公子酒醉現已被扶去安置了,奴婢這就送姑娘去安置。”

我看了看她,一張說不出改如何形容的相貌,淡淡的眉眼,氳氳的口唇。柔靜的臉像是一灣清淺的溪流,這是一種不同於謝輕蘿的安靜,恍若可以忽視卻分明有著濃重的存在感。

沒想到宇文邕身邊的侍女都是這般出眾,念及剛誕下長子李夫人那張漂亮的臉,也難怪他會疏離如同小孩般的謝輕蘿。

喝酒的人睡了,這隱在長安一隅的小院落也變得平靜了。我的這句“麻煩了”顯得寥寥寂寂。

…… ^ ^ ……

風吹雲動,雲飄月移,不知雲在動還是月在動,亦或是人在動。

喝了不少的酒,也不知高長恭現在如何了。按捺多次,我終於問出了口,探得他的住處,其實僅僅與我的隔著一條走廊,很近的距離,我立刻奔過去。

推門進去時,他正側躺在榻上,一室的酒氣熏天。我嗅了嗅,太濃郁了,輕輕開啟了窗子。又折到榻邊時他已換了平躺的姿勢。

他睡得很沉,呼吸冗長均勻。

我坐在他床邊,細細看他,微微燭光映得他的面容如冠玉般美好,長睫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這樣的他太安靜,同白日裡與我生氣、微笑捉弄人的樣子判若兩人。我見過生動的他、爽朗的他,甚是是生氣的沉默的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安靜的他。

我輕輕笑了笑,他的手突然動了一下,嚇得我急忙捂住嘴巴,我擔心把他吵醒了。可能是酒喝得多了身體不適,他的眉心緊緊的皺著。

我想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探出手去撫平。指尖觸到一抹灼熱,彷彿燒盡心底,我的手驀地一縮。

我喝過酒,雖然沒醉過,但是知道喝多的感覺並不好受。於是起身去銅盆裡浸溼帕子,給他擦臉應該是可以降溫的。

這方手月白的帕子其實也是他送給的,就在偶遇拋絲絹向他示好的姑娘的那日晚上。他後一步回到客棧,卻將這方手帕塞到我手上。當時我還愣了片刻,他卻得意地解釋著:“此前你不是很生氣麼,我想,你興許羨慕別的姑娘手裡有不少漂亮的帕子,雖然不甚華麗,但也算是精品,收著吧。”

我收下了,沒有為什麼,只是覺得收了他那麼多東西,也不在乎再多一個。其實很多時候我看不懂他,就像我從來看不懂自己的未來一樣——看不清,猜不透。

不只是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甚至想,他、他們,這些人我遇見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