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在。”孟統領應聲道。
成化帝指了指那地上被押著的男子,從我這個角度看,大體是個書生模樣的文人,長相不錯。不過此刻被五花大綁,塞住了嘴,沒有什麼斯文可言了。
“將這刺客拿下。”
孟大統領愣了一下,依然道。
“是。”
“芸妃大概是受了驚嚇,”成化帝盯著地上披頭散髮的女人,略帶厭惡緩緩道,“還望母后照顧她好生休息,莫要動了胎氣。其他的事情,明日回宮之後再說。。”
說著,眼神冰冷地打量了一番院中諸人。
“關於刺客的事情,朕不希望回宮之後。仍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議論著一些子虛烏有、空穴來風的事情。”
我心中不由得佩服,作為君王的成化帝,敏銳的頭腦總是能夠做出相應的決定,最大程度的維護皇家的尊嚴體面。
如果今天的情況,是寺中上香遭遇刺客,成化帝聞訊趕到。是不是比賢貴妃‘捉女幹’,驚動成化帝前來,而後芸妃在寺中私會男子,被萬皇貴妃抓住現行要好得多?
成化帝又和周太后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隨後臉色難看的周太后,保持著威儀收拾了殘局。
我微笑著,看著這場由我親自精心策劃,籌備了整整半個月的局。
“娘娘。”
我回到屋中,行禮跪下。岫月也在屋內,抬手拿起壺,倒了一杯茶水。
“告訴我,”萬皇貴妃接過茶盞,漫不經心道,“是誰?”
我頓了頓,張口說出了那個名字。
“懸泉。”
“哦?”萬皇貴妃掀著蓋子的手,手指一頓,表情語氣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怎麼會是她?本宮真是沒想到。。。”
不光是萬皇貴妃,就連我讀出張敏的口型時。也是有些驚訝,出乎意料之外。
懸泉,和死去的飛漱一般年紀。平日不愛說話,長相普通,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性子穩當,印象中是個很少沾惹是非的人,在安喜宮似乎也沒有什麼交好的宮女。
懸泉飛漱,名字上就是一級,都是侍奉萬皇貴妃的近侍。只不過萬皇貴妃更喜歡飛漱一些,平日見著飛漱的時候多。飛漱死後不久,輕音便頂了飛漱的差。
不過我依然想不到,這個今夜通風報信招來成化帝的人,居然會是懸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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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切便明瞭多了。
那個深夜行刺的‘刺客’,是京城大戶潘家的少公子。和芸妃幼年曾經訂過親,後來李家為了送芸妃入宮,悔了這門親事。潘公子失了面子惱羞成怒,打聽到芸妃來金鐘寺上香,便藉此機會來到寺中,想方設法接近芸妃欲圖行刺未遂,被收押入獄。
潘公子在嚴刑拷打之下畫押認罪,京城赫赫有名的潘家也受此牽連徹底完蛋了。
朝廷的人抄了潘府,全家老少被流放邊疆。
這是官方的說辭,也是一個不損害皇家尊嚴體面的說辭。
當夜在場的絕大多數宮女內監統統被賜棒殺,人數多達三十餘人。這是一場及其血腥的屠殺,殘忍而徹底。
嬪妃在宮外私會男子,這樣的醜聞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實的。
人命算什麼?皇家的聲譽,比什麼都重要。
除了我玲瓏張敏等等這類知根底的心腹下人以外,無一人存活。
芸妃沒有死,不過成化帝以其受到驚嚇,精神失常需要靜養為名,送至了形同冷宮的安樂堂養胎。
如果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恐怕成化帝早就在金鐘寺把她直接弄死了吧?
只要把‘行刺未遂’,變成‘成功得手’,當場斃命。殺人的是潘公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