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說,最後他也不太清楚,動手的是他還是“他”。
兩個人的意識分不清彼此了嗎?
小白和小喇叭以及她的情況似乎和蕭疾與風瀾訊的情況也不太相同。
卷軸中的時間大概在近五十年後。
蕭疾和風瀾訊的情況基本符合時間線,她作為主視角具體情況更為複雜暫且不表。
那小白和小喇叭為什麼會以那麼奇怪的方式重新在那個時空?
就好像,硬生生擠進去的角色一樣。
小白回房後,尚弦月隨手翻弄著桌子上霍景深寫給她的信。
不用開啟,她大概也知道信裡會寫些什麼,無非是先概括問一下她近期的情況,再展開細問,身體怎麼樣,環境如何是否適應,修煉有沒有落下,表達一下美好期望,強調她這個首席的重要性,最後暗戳戳表達一下他有那麼一點點點點想她。
畢竟是一路陪著,從小帶到大的情誼,她之於師兄可比蕭疾之於她,看不慣,放不下,命中註定的牽掛。
手緩緩撫上胸口,幾乎還能感受到藏鋒從這裡穿過時的震顫。
天漸漸陰了下來,天光透過窗子照在尚弦月身上,眉眼隱在陰影裡,下半張臉被照得慘白,只有唇瓣帶著微微的粉。
挺好的,下次出現這種情況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
霍景深將最後一本任務卷宗匯總批註完,甩了甩痠痛的手腕,看了下門外陰沉的天色。
好天氣,今天應該送不來新的卷宗了,現在御劍去碧水鎮傳送陣應該還能趕上最後一波,今天到,明天回來,還能陪阿月聊一晚上天。
煮雨烹茶,聊些趣事,美哉美哉!
隨手拿起傘,拎起早就準備好要帶給阿月的鮮花餅,將藏鋒抽出來就要出門。
這時門外有弟子通傳。
霍景深不耐道:“有公務先放在門口案架上即可,明日我回來處理。”
推開門就要繞開那弟子,那弟子卻是一揖攔住了他,恭敬道:“大師兄,宗主傳您現下去一趟。”
攥著傘的手指一鬆,吊在半空的鮮花餅晃了晃。
通傳弟子等了許久沒聽到答覆,正心裡犯嘀咕時霍景深開了口:
“知道了,我現在去。”
唉,今天到底是去不成了,明天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這不是去議事殿的方向。”
半路上,醞釀半晌的雨終於下了,霍景深長身玉立,溫和的青色靈氣將周身的雨水隔絕開,即使在雨中,發冠上的流蘇依然隨風飛舞。
“宗主在他的居所等您。”
居所?
霍景深皺皺眉,若是宗內公務一般必定是去議事殿的。
需要在居所商議的事,不是很重要,就是完全不重要。
交接弟子將他送到曦舍居所門前,就揖禮退下了。
“師尊,您找我。”
霍景深在門外站定,等著答覆。
“進來吧。”
聽到曦舍的答覆,霍景深才推門進去。
繞過門前的繡龍玄色屏風,就見曦舍一身白色禪服,披髮靠在窗邊的矮塌小桌上,正在燙茶具,一旁的紅泥小爐上已經烹好了茶,帶著茶香的縷縷熱氣順著支開的窗子飄向暗沉的天色。
雨聲密密麻麻敲在屋簷上,悶悶地響,空氣裡除了茶香外,還瀰漫著一股雨天特有的泥土潮溼的氣息,鬧中取靜,自有一種寧靜氛圍。
果然,下雨天很適合飲茶談心。
和對的人。
“坐。”曦舍將燙好的茶具擺在對面,側手一指,隨即提了煮好的茶倒進兩人面前的茶杯裡。
“師尊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