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關節已經被錯位卸下,夢倩如眼睜睜看著少年像是玉石一樣的兩根手指,捏在了他的肩關節上。
一聲尖叫,她推開尚弦月的同時,肩關節被尚弦月借力卸下,而另一隻手仍然穩穩環抱著小孩兒。
“活的就行。”
留口氣,制住她,讓她喪失行動能力,還可以壓制屍群。
夢倩如拖著三節被扭向不同角度的胳膊,咬了咬牙,是她大意了,陰溝翻船差點栽在毛頭小子手上。
心念一動,一個人皮錦囊出現在手上。
不等尚弦月劍光斬來,撕開錦囊一團血氣瀰漫,血氣散開時已經不見夢倩如的蹤影,只有盤旋不斷的尖利笑聲和一句話。
“好好享受我留給你的禮物吧。”
尚弦月氣的咬住腮肉,一腳踹開失去指令後憑藉本能撲食的行屍。
這老妖怪最後是什麼意思,除了這些行屍還有什麼。
消耗倒下的行屍不斷被山谷上方湧下的行屍補上,好像流下的瀑布一樣。
這些原本都是雲安大陸仙門百家耗費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培養的人才,大多都在築基,和少數帶隊的金丹,可近萬人最後活著出去的,恐怕不過數十人。
失去一個金丹的年輕弟子對於一些小宗門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時一個行屍速度奇快撲來,一劍竟然沒有完全砍斷這行屍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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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半肌肉的支撐,只有一半臉皮的頭歪在一側的肩膀上,臉上的肌肉詭異的向兩側吊起,是張毛骨悚然的笑臉。
這張臉,她在記憶裡見過,是三長老門下的大弟子,金丹期修士。
穿插在行屍堆裡還有幾個也在迅速向這邊靠近,無一例外都帶著這種詭異僵硬的笑,尚弦月敏銳察覺這幾具行屍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頓感不妙。
這老妖怪竟是要引爆他們的金丹。
雖然威力遠不及活人主動壓縮靈氣引爆的金丹,但畢竟有上百個,足夠將這方圓百里的山頭炸平了。
剛剛和那個老妖怪纏鬥,基本耗竭了經脈裡的靈氣,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等金丹爆了絕對當場化成飛灰,就算靠著自己死不了的邪門體質……
尚弦月低頭看著懷裡還有微弱呼吸的小兔子,深深嘆了口氣。
屍潮向著懸崖劇烈湧動,這些行屍想把她留在這等死。
又一劍削掉一排密密麻麻的手臂,尚弦月藉著撲上來的金丹行屍的衝力,縱身一躍,將小兔子摁在懷裡。
這條河貫穿整條秘境,跳下去還有希望。
隨著不斷下墜,山崖上接連傳來巨響,一時間燒焦的飛灰,飛濺的山石,和滑落的泥土,在各種屬性金丹爆炸發出的五顏六色的光中,都只剩下一個剪影,像是形態各異的煙花。
佈滿血汙的小臉上原本灰暗無光的紅寶石眸子被照亮。
好漂亮的煙花,好美。
少年的懷抱冰冷沒多少溫度,濃重的血腥味摻雜著沉水檀香的味道。像是前不久他躲過雨的寺廟屋簷下帶著泥土味的香火——是凡人拜神的味道。
他將臉埋進了少年的胸膛,意識沉入昏暗。
尚弦月咬牙翻身,一手將小兔子的頭護住,一手將溫寒收入劍府,用後背擋住爆炸擴散來的衝擊波以及裹挾來的山石。
尖銳的山石像子彈一樣射進後背,衝擊的餘波震的她腦子和內臟一陣發麻,這種情況下他感覺不到疼,只覺得噁心想吐,喉嚨發癢,一陣陣往外吐血,吐著吐著甚至嚼了嚼,還挺韌。
嗯?她沒吃什麼東西啊。
腦子無法思考,尚弦月在這種要命的情況下依然開始走神。
(叮!那td是你的內臟碎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