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急促響動越靠越近,他隨手用鎮紙將手下的紙撫平壓住,將最後一筆穩穩寫完拉出一個漂亮的筆鋒,才抬前看向帶著金鈴耳墜的少年。
“無虞醒了,找我何事。”
老神在在,甚至抬手遞了碗茶過去,不急不緩道:“說你做事急躁不如阿月,你總不服也不改,喝口茶緩口氣,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蕭疾深吸一口氣,將躁意壓下,沉著臉將茶碗接過喝了一口,卻馬上噴了出去,霍景深旋身一躲,沒沾一滴,就是手下的字跡微微暈開。
“霍景深!你t拿浮夢華湯泡茶!”
蕭疾看著酒液裡泡著的茶葉,將茶杯往地上擲,尺素響應著他的暴怒,瘋狂飛舞將周圍立著的擺件砸了七七八八。
“尚弦月在三堂會審上被打成重傷廢掉筋脈,發配夜岐山服苦役五十年,你就讓他這麼走了?”
霍景深看著黑氣少年紅了的眼尾,又聽他這話,知道他是聽了過來路上不知情的流言,起了逗弄的心思。做了個沉思的樣子,開口:“誰和你說阿月是去服苦役的,只是外放修行五十年而已。”
蕭疾聽前半句剛鬆口氣,後半句就讓這口氣梗在胸口,惡狠狠咬牙開口道:“這有區別嗎?”
這還沒完,只聽霍景深又道:“自然,只是外放修行為何要廢掉阿月的筋脈,打成重傷更是無稽之談。”
蕭疾正打算再鬆口氣,就聽這人又開口了。
“他從秘境出來就已經身受重傷,神魂不穩,根基受損。”霍景深從身後櫃子裡抽出一個玉盒放在桌案推向蕭疾,“根基受損,恐怕今後修為都不得寸進了,他就把這東西留給你了。”
起起落落間,蕭疾只覺得胸口那一口氣噎得生疼。
“能把自己的屍體帶回來他還挺能耐。”蕭疾眯著眼睛一歪頭,金鈴清脆一響,有些嘲諷地勾起嘴角,卻很快又掉了下來。接過那玉盒開啟一看,是霧蓮天水。
隨手將盒子收進儲物介子,沒再理會霍景深轉身就走。
“去哪?”
“去給那廝收屍。”
留下這句話,人已經沒影了。霍景深原本輕鬆的神情也沉了下來。環視一片狼藉的書房,只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這小子真是拆家的一把好手。
搖搖頭,抬手將一旁的茶碗端起,用碗蓋撇撇浮沫,啜飲一口,僵住。又若無其事地硬嚥下去,忘了這一碗也是用浮夢華湯泡的茶了。
頂級的早春香片算是浪費了。
想著又下意識喝了一口,這一口沒忍住嗆了出來,彎腰咳了咳。目光停在手下,臉色一沉,也離開了書房。
無人的書房裡,桌案上鋪開的白紙明晃晃寫著兩個大字——冤種。
:()論病弱美強慘如何成為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