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們在高處看的真切,官兵擺出的這個陣勢便是簡簡單單的中央突破,兩翼包抄。
古往今來。
但凡是堂堂之陣都是這樣打的,也沒有別的花裡胡哨。
這個年月的道人多半也是文武雙修的,讀道經,練劍習武,也有研習兵法的。
譁然中,道士們細細端詳才發現,這股官兵其實人也不多,中軍的規模也不過三千,兩翼騎兵也不過就是數百。
只是因為陣型過於嚴整,所以看起來蕩人心魄,好一副無堅不摧的精兵氣象!
中軍推進的速度不快,可那泰山壓頂一般的氣勢卻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任誰都知道這個仗已經勝了。
那些從四面八方湧來的亂黨已然慌了神,不少人扔下各種兵器,轉過身撒開腳丫子就跑。
可來時容易去世難。
亂黨立足之處本就是湖畔,本就十分泥濘,亂起來人擠人,人挨人,想上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混亂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隨著有節奏的鼓點震懾著人心,在兩翼騎兵的掩護下,官兵中軍終於推進到了五十步內。
嘩啦又是一陣甲冑響動。
一排黑洞洞火槍放平,在頃刻間再次形成了火槍橫隊,那密密麻麻的火槍在皎潔月色下閃爍著冷芒。
那分明是金屬的光澤。
“咚!”
鼓聲停。
火槍齊射。
噼裡啪啦爆豆般的爆鳴聲中,伴隨著金屬風暴席捲而至,擠成一團的亂黨再一次陷入了修羅地獄。
慘烈,無情……
而大片硝煙升騰起來,將那不停閃爍的成片火光籠罩住了,最後只剩下成片的慘叫。
抱朴寺後山。
激戰中。
沈烈忽大聲道:“倭寇要敗了。”
馮保不語。
常念秀低下頭,似不忍目睹,再怎麼執掌大權也終究是個女子,心中不免有些慈悲為懷。
“啊?”
可清風道人卻忽然一驚,本能的輕叫了一聲,好像明白了什麼,冷汗便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敢情在這位貴人眼中,這些人都是倭寇麼?
一瞬間。
清風道人覺得背心都被汗溼透了,在心中喃喃自語著:“好算計,好毒辣……”
你麾下精兵如此彪悍,冠絕天下,火器又這般犀利,你說誰是倭寇誰便是了。
誰又敢反駁吶?
可清風道人轉念又一想,這位貴人所言也不全是虛妄,這倭寇是怎麼回事誰還不知道呀?
早些年都是真倭,後來卻變成了半真半假,好些都是沿海一帶犯了事的亡命徒。
要硬說是倭寇倒也不算冤枉。
可就在此時,異變驟生。
卻只見黑暗中。
從那人跡罕至的雜草中,又忽然衝出了大批亂黨,嚎叫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著官兵大陣發起了衝鋒。
亂黨竟也安置了伏兵。
隨著乒乒乓乓的火槍亂響,馬蹄聲轟鳴,萬萬沒料到亂黨不但有火槍,竟然還有騎兵。
騎兵的數量還不少!
瞧著那伏兵四起,從兩側忽然衝殺了過去,正在集火齊射的官兵大陣似有些慌亂。
“不好!”
清風道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生出了一個念頭。
只怕官兵抵擋不住。
要敗了!
眼睜睜看著那官兵大陣似乎是散了,可竟然又聚了起來,原本在前排警戒的刀盾手紛紛向著兩翼湧去。
本就佈置在兩翼的長槍手就地佈防,只在旦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