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往什麼地方去,劉景濁便問道:附近有沒有什麼你想去但沒去成的地方?
白小豆仔細想了想,試探問道:就去城裡逛一逛行不行?師傅請我吃一頓涼皮兒。
劉景濁笑道:當然可以,走著。
一把抓起白小豆,嗖的一聲就到了扶舟縣城外。
落地之後,劉景濁忽然想起來剛剛碰到這丫頭時的事兒,就問道:記不記得你為什麼拜師?
白小豆咧嘴一笑,當然記得了,最開始是想學輕功嘛!
劉景濁點了點頭,能記住五六歲的事兒,確實不容易。
可劉景濁更願意她記性不好,已經忘了。
劉景濁走在前邊,又問道:想回去一趟嗎?我之前又去了一趟,變化挺大的。
白小豆搖頭不止,不想去。
既然如此,劉景濁就沒再問。
其實老早就想說幾句戳心窩子的話,可到底還是捨不得說。白小豆跟姜柚不一樣,要是姜柚,壓根兒不會記在心裡,難過一會兒,哭一場就忘了。但白小豆可能會難過很久很久。
白小豆忽然問道:師孃說你們見過了毛毛雨,他應該已經回長安了,師傅說,我應不應該回去看看他?我還欠他一頓飯呢。
劉景濁輕聲道:不著急吧,等明年春闈之後再去吧。
白小豆點了點頭,師傅說什麼就是什麼。
很快就進了城,白小豆經常進城,守門兵卒都已經認識了,所以沒把她揹著劍太當回事兒。一個小姑娘,就算拿一把寶劍,又能傷的了誰?
從西門進城,走個一里地就到了一處集市,只賣吃食,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涼皮兩文錢一碗,可以多加分量,不多收錢。
劉景濁看了一眼賣涼皮的老婦人,認識,不過她應該不認識自己了。
這就算十八年過去了,沒想到當年的大娘還在這裡賣涼皮兒。
要了兩碗涼皮兒,很快就端來了,老婦人指著白小豆說道:丫頭,把劍放下,吃完了再背昂。十幾年前我這裡來過個背劍的小子,一屁股坐壞我一張板凳兒,劍不小心蹭到了別人,差點兒都打起來了。
白小豆笑了笑,緩緩取下背後青白,說道:大娘,能不能再給一勺辣子?
老婦人笑道:那有什麼不可以的?
劉景濁倒是沒加辣子,幾口吃完涼皮兒,又要了一碗當地叫做麥仁酒的甜酒,抿了一口,想來想去還是沒說話。
要是她知道當年那個坐壞她板凳兒的少年現在還這麼年輕,那不要嚇個半死。
吃完離開了攤子,劉景濁才說道:以後可以帶著姜柚來吃,她也喜歡吃麵。這位徐大娘嘴有點兒毒,但心腸很好,要是她有什麼困境,可以幫幫忙。
白小豆轉頭看了一眼涼皮兒攤兒,回過頭後重重點頭。
路過一處小巷子時,白小豆忽然說道:師傅自個兒逛一會兒,我去買個東西,很快就來。
話沒說完就已經撒丫子狂奔出去,劉景濁笑著搖了搖頭,扶舟縣裡,自個兒哪兒能不熟?巷子盡頭處有個文昌廟,不大,卻是扶舟縣唯二的文昌廟。Z.br>
劉景濁笑了笑,沒跟過去,而是隨意走了走。
一不小心就到了南門,於是又買了一壺酒。
蹲在臺階上喝酒,剛抿一口就聽見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轉頭看去,原來是斜對面臺階上,坐著一大兩小三個人。咿咿呀
呀比劃的,是個少年人。另一邊還有個少年,他開口道:先生,他說餓了好幾天了,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死了。
中間坐的白衣中年人罵罵咧咧道:這才幾天沒吃飯?咱們是讀書人,有點兒骨氣行不行?
右側少年人又是咿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