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泥濘。
劉景濁就像不存在一般,緩緩走過,也不言語,更不去看雙眼通紅的中年人。
一報還一報,今日我是牛,明日我還是牛,牛也記仇,很記仇。
劉景濁緩緩抬頭看向天幕,呢喃一句:「高人啊!」
果然,又往前百里,行至一處河畔小鎮,劉景濁走過之時,瞧見鎮子裡有一肉鋪子,賣肉人頂上光禿禿,反光。
賣的肉,唯獨鷹肉。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不再在路上慢悠悠,乾脆一個瞬身,化作劍光前行三百里,入了一座城。
城裡符籙不少,遊人也極多極多。
有個不知收斂的年輕人,此時腰間懸掛三顆頭顱,招搖過市。
事不過三,這是第三次了。
於是一道劍光轟然而起,過境街道之時,地上已經有四顆頭顱,一具無頭屍身。
由頭至尾,劉景濁不知道那年輕人姓甚名誰,山門何處,背景如何。
他一身蓑衣頭戴斗笠,就在屋簷下喝酒。
果不其然的,那方天地又有人說話,這次是嗤笑聲音。
「不是說要壓住心中惡念嗎?放了個屁?」
劉景濁小口抿酒,以心聲答覆:「你也是我,捫心自問,江湖路上,遇見這種事,會不會拔劍殺人?」
雷澤之畔,孩童笑道:「自然會,但這是江湖路嗎?」
劉景濁又喝一口酒,反問道:「把惡念釋放在一幫不會反抗也不能反抗的人身上,相比於釋放與會反抗,但反抗無用的人身上,哪個更惡些?」
孩童笑道:「一斤棉花一斤鐵的問題,就不要再問了吧?」
劉景濁緩緩起身,面無表情。
「你說了答案了。」
一次見,可以當做是洩憤,畢竟符籙可再生。二次見,皺著眉頭,過路即可。
三次見,心裡過不去,必殺之!
孩童又撿起一枚石子,使勁兒摔在湖面。
「劉景濁,你一直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對,也很清醒,有自知之明。明明自己都沒法兒把自己繞進去,那你要怎麼去求真我?」
劉景濁氣笑道:「要是知道,我還是神遊?你給我個答案嗎?」
孩童撇撇嘴,「說的我不是你一樣。」
城中燒殺搶虐,各種惡事,看也看不完,劉景濁索性就不再去看了。
走出城門之時,劉景濁忽然抬頭,因為瞧見了一個熟人。
是個頭戴白紗手持拂塵的女冠,其剛剛抬手扭掉一人頭顱,隨手摔去一邊。
劉景濁苦笑一聲,無奈道:「南宮道長,至於嗎?」
清冷女冠居然咧嘴一笑,衝著劉景濁說道:「以尋常女子的說法兒,那就是你壞了我的清白,你得對我負責。」
劉景濁無奈道:「這話從何說起?我要去找誰說理?」
南宮妙妙又是一笑,再次開口:「所以我想告訴你,我認為的無情,是率性。無論如何,是不是他人故意設局,又或是有人給我們埋下了一根姻緣線,只當下而言,我不願違心?」
劉景濁立馬兒想到御劍逃離,結果就是,御劍之前,就被南宮妙妙說了句:「在這燈影洞天都能壓下心中惡念,你不喜歡南宮妙妙,難道誰能逼你?怕甚?!」………………
一幅有趣畫面,看得傀山之巔兩道身影笑意不止。
兩道身影,一白衣一黑衣,一人為傀山之主,另一人,一身黑衣,不知面容如何。
黑衣人笑問道:「桂妹妹,一個劍修,如此精通符籙,倒是令人咋舌。」
是的,傀山之主,一身白衣,是女子。
白衣女子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