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手上的檔案紙頁,道:“嗯,我差點兒就放出來了,你改得很及時。”
關文驥:“……”
“所以你現在也是精神不濟?”燕綏之擱下了手裡的紙頁,繼續問道,“你多久沒休息了?”
關文驥辯解道:“我一直在追一個案子,直到現在還沒有合過眼,有28個小時了吧。我剛才說過的,過度疲勞的情況下精神狀況不好不太清醒其實很正常,相信大家能理解。不過你看,我現在就沒有因為你翻出令人懊惱的舊案而發脾氣,可見那次真的是偶然,我脾氣不壞,而且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易爆易怒的人,總犯那樣的錯誤,也不可能被調到第三警署。關於這一點,有全警署的人可以作證,我也沒必要撒謊。”
他說著說著,似乎找到了憑依,因為他看見陪審團有好幾位點了點頭,看上去很贊同他的話。於是他乾脆又順著把辯護律師另一條路堵死了,“另外,雖然我現在處於過度疲勞的狀態,也許口頭上會出現一些謬誤,但是剛才關於口供的那些回答都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每一點都能找到對應的證據,剛才巴德先生投放在全息屏上的那些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說完就已經鎮定下來,下巴微抬地看向對面年輕的辯護律師。
經過這麼一番解釋,對方就沒法再用“暴力逼供”作為突破口,同樣也沒法用“庭上證詞不可信”來指摘剛才的問詢。
燕綏之道:“所以全息屏上這些口供檔案內容、簽名、乃至日期資訊都沒有問題?”
關文驥:“當然,這些提交的檔案不可能出差錯,我們也不會允許出差錯。”
燕綏之點了點頭,直接調整播放鍵,把全息屏上的口供簡單歸整了一下,拎出每一份的抬頭和結尾,直接標註出上面精確到分秒的時間資訊,用電子筆指了一下,道:“那讓我們來看看這些絕沒有差錯的口供檔案……”
“第一份口供開始時間是天琴星時間12月7日晚上:11:29,結束時間12月8日凌晨04:19:11,第二份口供開始時間是04:42:01,這中間隔了不到半個小時。這次口供錄了7個小時,接著隔了不到半個小時開始第三次口供……”
“一共五份口供,每份之間的間隔最長42分鐘,最短10分鐘,我的當事人在最後一份口供中認罪,前後歷經36個小時整。”燕綏之放緩了語速,聽起來字字清晰,“在此之前還有抓捕嫌疑人後的一系列流程手續,去掉零頭吧,一共42小時,有抓捕影片為證,我沒算錯吧?”
關文驥:“……沒有。”
“謝謝回答。”燕綏之挑眉道:“控方律師巴德先生之前問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問題,他說‘辯方當事人是清醒狀態嗎’,緊接著就將問題細化為‘是否醉酒、吸食致幻劑、精神失常’。”
燕綏之笑了一下,“一個非常巧妙的概念偷換,關文驥警官否認了後面三種,就會給人一種錯誤認知——我的當事人陳章先生在錄口供時是清醒狀態。”
“關警官,兩分鐘前你恰好說過這樣一句話。”
燕綏之低頭理了一下檔案,找出剛才庭審記錄員速記下來的那一頁,勾了其中一句,然後在全螢幕上放大三倍,那個視覺衝擊效果略有點震撼,引得庭上一片輕呼。
燕綏之頭也沒抬,一邊放正紙頁一邊玩笑道:“別呼,肅靜。”
全息屏上,關文驥剛才在問詢中的發言字大如鬥:我相信諸位都能明白,過度疲勞的情況下精神狀況不好,情緒失控,有時候確實會做一些反常的事情,事實上我那時候根本不清醒,事後我連自己究竟怎麼出的拳因為什麼話都記不得了。
“那麼關警官——”燕綏之將手裡那些檔案丟在了席位上,抬起眼看向關文驥:“我希望你看著你說過的話,用最客觀公平的態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