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收完資訊, 也許是心情還不錯的緣故,沒什麼負擔。燕綏之很快就又睡著了,一直到今天早上睜眼才發現自己在沙發椅裡窩坐了一夜。
站起來的時候, 渾身骨頭咔咔咔響得驚天動地, 以至於燕大教授產生了一種“突然就半截脖子入土了”的錯覺。
這麼睡一夜, 任誰都不會舒坦到哪裡去。室內雖然有溫控,也不能這麼往死裡作。於是燕綏之早上喝水的時候, 感覺自己嗓子有點兒疼。
他連喝了兩杯熱水, 把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壓了下去,直到感覺自己應該不至於就此感冒, 才換上衣服出了門。
這天他走得很早, 不是正常出門的時間點, 所以很幸運地沒有再碰到霍布斯。
臨出門前,他給菲茲留了一條資訊,“我先走了,不用等。”
“你今天不搭順風車了?”菲茲一個通訊撥了過來, 問道, “怎麼?你要大早上做軌道車去律所嗎?很擠的, 這一段路能擠到你懷疑人生。我剛工作那會兒, 還沒買車,擠過四年,每天都是靈魂出竅的狀態, 經常人上車了, 包在外面。或者人下車了,包在裡面。軌道車的安保小哥我都熟了, 因為他英雄救美地把我從車裡拽出來好幾回。”
燕綏之:“……”
他頭一回聽見有人用“英雄救美”形容自己。
“不擠軌道車。”燕綏之道, “我早上有點事, 晚點去律所。”
菲茲“哦”了一聲,“顧提前跟我打過招呼,說你最近可能時不時需要出門,先跟我把假都請了。不過你怎麼了?聽起來有一點點鼻音。”
燕綏之:“沒事,可能昨晚睡覺著涼了。”
菲茲語氣裡透出一絲擔憂,“確定是著涼吧?最近好像新起了病毒性的發熱,有些人還會出疹子,你這兩天沒接觸什麼人吧?發燒麼?”
燕綏之道:“我知道那個,小作坊亂做基因修正弄出來的,昨天在醫院見過。我過會兒順道去一趟衛生中心看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放心。”
事實上,小作坊亂做基因修正這種事,跟燕綏之並不是毫無干係的。畢竟他還沒弄清楚他的基因修正究竟是在哪裡做的,誰給他做的,會不會也是所謂的“小作坊”,而他今天之所以起這麼大早,就是打算去陳章之前提到過的黑市點看一眼。
顧晏在的時候,他怕多提這件事對方會擔心。這會兒顧晏不在,他剛好去探個情況。
城中花園通往黑市街的路上剛巧有幾個衛生中心,燕綏之路過的時候挑了個人相對不多的進去掛了個號。
即便他已經挑了一個人最少的,大廳裡依然人頭攢動,簡易擔架來來回回,伴隨著醫護人員的吆喝:“借過,借過,別靠太近。”
燕綏之進門的時候,被服務檯的姑娘塞了個專用口罩。
他掛上耳朵,彎眼衝對方點了點頭:“謝謝,今天人似乎很多?”
服務檯的姑娘道,“對,就是之前基因修正那個案子惹出來的事情,不過前幾天還沒這樣呢,據說都是春藤醫院那邊接收到的感染患者,昨晚晚上到今天,人一下子就多起來了。可能一個接觸一個,突然爆發了。”
那姑娘也戴著口罩,說話的聲音悶悶的,跟燕綏之解釋的同時,還不忘給其他進門的人遞專用口罩。
“把這個戴上,離擔架遠一點,等號去那邊,今天人有點兒多,希望能理解。”旁邊其他幾個姑娘不斷地提醒著進來的人,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指示牌道:“如果有出疹子現象的,直接走這條通道快速就醫。明顯發熱的走那邊,其他症狀不確定不明顯的在正常視窗,放心,很快的。”
那姑娘看著大廳裡忙亂的人,問燕綏之:“您是什麼症狀?”
燕綏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