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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一)

如一日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去匹配,最終只能佯裝隨意地回一句“放心”或是“沒問題”。

但對著顧晏,這樣的回答又太過隨意了。

“我好像撞了個大運。”他說著,伸手摸了摸顧晏的唇角。

“不會。”顧晏抓住他的手指,忍不住吻過去,低聲道:“我有所圖的。”

他當然不是什麼無慾無求的聖人,他其實很貪心。

在習慣一個朝夕相處的戀人之前,他希望燕綏之能先習慣這個歸屬地,就像習慣一個家。這樣,如果以後碰到摩擦或分歧,燕綏之想到的會是回到自己房間,而不是離開這裡。

這並不是簡簡單單回答一句“好”就能達到。

但剛好,他有足夠的剋制力和耐心。

燈光曖昧,糾葛間很容易意亂情迷。

燕綏之眯起眼睛,呼吸有些亂,他感覺顧晏撤開一些,鼻尖抵著他的脖頸肩窩,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

剛剛還篤信的剋制力和耐心,轉眼就要兜不住了。

他在燕綏之嘴角碰了一下,低聲說了句“晚安”,又抬手替燕綏之把房間的燈關掉,起身就走。乍一看背影依然挺拔淡定,但腳步宣告顯比平日快一些。

就這樣,還不忘幫燕綏之把房間門掩上。

“……”

樓梯燈消失在門外,房間內徹底黑下來,只有庭院裡地燈從窗下映上來,隔著窗簾,在屋內投下一層薄薄的光。

燕綏之靠在床頭,在黑暗中坐了好一會兒,呼吸才重新變得輕緩平靜。

他看著門的方向,聽著沙沙的腳步順著樓梯下去,越來越隱約,忽然有點好笑。

急急忙忙的,有鬼追你嗎?

他心想。

……

大清早,南十字律所的氣氛就活像喪葬館。根本原因在於高階事務官亞當斯頂著一張上墳臉,樓上樓下來回晃了好幾遍。

所裡大律師不多,都各有各的事情,根本沒來辦公室。實習生留守兒童似的,撐起了律所裡80的人氣。這幫年輕學生們有點兒承受不拉這種氛圍,紛紛摸出智慧機,在實習生聯絡群裡瘋狂議論:

安娜

- 事務官先生早飯吃到蟲了?怎麼好像渾身不痛快。

亨利

- 蟲做錯了什麼……

洛克

- 我們又做錯了什麼……

菲莉達

- 崩潰,他第七次從我這邊路過了,現在正靠著茶水間綠著臉喝咖啡,再過十分鐘,你們會看到我渴死的屍體。洛克你人呢???

洛克

- 洗手間。亞當斯先生什麼時候下樓,我什麼時候回。

菲莉達

- ……

亨利

- 好了,我看到菲茲小姐蹬著高跟鞋去堵槍眼了,菲茲小姐今天真是美極了。我去茶水間偷聽一下是怎麼回事。

安娜

- 一路走好。

兩分鐘後,亨利的訊息蹦了出來。

- 啊……我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菲莉達

- 別賣關子,說。

亨利

- 搖頭翁案,二號被告的辯護律師定下來了,是顧律師。

一聽跟顧晏有關,安娜、菲莉達都蹦出來了。

- 啊?怎麼回事?為什麼是顧律師?你確定?

- 不可能吧,顧律師不是正在公示期嗎?

亨利

-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亞當斯先生差點兒想用開水洗頭,冷靜一下。

群裡靜默五秒,然後所有人不約而同開始瘋狂召喚燕綏之。

看到群內聊